“虽然凑热闹的事情我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想来婚礼上会有些美味,让吃够了食堂大锅饭的我们改善改善伙食也是好的。来杯果汁如何?”

自此,我在华荣学遇到的第一起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而我的生活又恢复到正常的教室——寝室两点一线了。

“老师,”昭说,“您能否把这件事说得详细一些呢?”

“当我问起您你们两个出发时间的时候,您大概有所警觉,认为我可能会向现在的门卫打听,但应该还不至于找到上一位,所以就说出了一个现在的门卫不在场的时间,可是您忽略了,您还要回来这个问题!您能告诉我们吗?你怎么会回家没有被门卫看见的呢?”

“进出阳台的三条路:A区的门,B区的门,还有几扇窗。但是显然,A区的门口没有人出去,而凶手进入的时候多半也不会选择A区,因为那是死者将要走向的方向,如果在那边碰面,将更不利于凶手从背后袭击。”

我们几个跟着程老师走进了书房。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屋,但是由于书架已经装满,很多书籍都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却显得不怎么宽敞。这间书房与阳台以一扇拉门相隔。书房内与书架相对放着一张暗红色的写字台,上面摊开放着两本书,旁边是一支打开了笔帽的钢笔和一碗冒着氤氲热气的清茶,这使整间书房都飘散着一阵淡淡的茉莉的清香,旁边,还有一摞讲义摆在桌边显眼的位置。

昭点了点头,又开始一动不动地沉思起来,我怀疑这时的他已化身为一座水泥雕像——大概就如阿宇所说,是个“思考者”。

“冯娟?城东镇槐树村?”听到这两个名字,刘队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当他走到可以望见公安局铁门的位置时,他看见了一个伫立在雪的女。这个人看上去跟他年龄相仿,大概二十多岁,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的婴儿,那望着婴儿的冻得通红却始终微笑着的脸告诉他,这分明是一位年轻的母亲。为了御寒,婴儿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但这位女自己身上的衣裳却显得十分单薄,只穿了一身深蓝色带着细碎花纹的薄棉衣,而且她左手的袖似乎还有些撕裂,里面瘪瘪的棉花也依稀可见。她身上的衣服以及大包小裹表明,这很可能是一位农村来的妇女。但是,她在除夕之夜独自站在公安局门口是什么用意呢?是走失了还是有什么冤情?

“方宏光学长呢?”王晓娜问。

“没错!你说他装成死者或者凶手的样站在窗台上迷惑大家,造成杨猛在爬楼的时候死者没死或者凶手另有其人的假象,但是他要做给谁看呢?他知道那个时候刚好会有个叫王晓娜的女生从那边经过,还能在漆黑的暴雨之夜看到他,还能主动过来给警方提供线索,还能保证让人误以为是凶手或死者?”

“住口!”杨猛大喊一声,推翻了桌,“我没杀就是没杀!你们别想陷害我!”

“就是我,看来我还没有被无视。”

“我昨天没去啊,我还没见过老师的面呢,拜托!就连早上见的两个老师是胡老师和吕老师还是你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哦,不好意思,”昭说着,把照片放了回去,“照片上的人,难道就是袁洁学姐吗?”

门开了,整个房间的景象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那是一间还算宽敞的琴房,房间的右侧摆着一台看上去样式有点陈旧,但保养的很好的黑亮的钢琴,正是它发出着那天籁般的声响,回荡于房间内,楼宇间,以及我们的心。在琴旁端坐,并任自己的双手恣意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飞舞的是一个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她就是王晓娜。在他身后,一个身着白色运动服的帅气男生正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墙站着,他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他是我们的同学,唐志。正对着房门的窗开着,像窗外清冷高远的秋日天空一样的蓝色窗帘正随风舞动,从这里向外望去,就能远远望见阳光下美丽如镜的圆梦湖。

“老师,您这么说就已经相当于告诉我们了!而且您知道,我们已经了解到了不少情况了。”

“你和方宏光学长是一届的吧?我……”

他没说话,而是直接从桌上抓起一大把写满各种鬼画符的稿纸递给了我。

“真是怪事啊!”我叹道。

“是的,可是为什么不把它交给警察……”

“没、没有……”阿宇脸色很难看地说,“没见过尸体……想吐……”

“系在铁架上啊,”我说。

“喂,”阿宇叫着,“案发现场在楼上啊!”

“学长?”我迅速回身,面向站在我后方的那个人,他――

“看看你前面裤腿上的泥水吧,如果不是有辆车从你面前的积水上开过,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从高度和密度上看,这辆车离你应该是很近了啊!”

“什么啊,快说说。”孔玥琳催促着,很好奇的样。

“谁说没有,他刚才突然冒出来撞在我身上,把我的东西都撞散了!”那个女生一副不依不饶的样。

“是啊,我是新生。”我点点头。

昭摇了摇头:“孔局长已经在这里了,我想就可以直接报警了吧。”

我们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幕可怕的场景——205的房门开着,室内的东西摆放完好,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但地板上的东西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位身形魁梧的警卫阮宏图先生正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头歪向身体的左侧,双目圆睁,肌肉紧缩,表情十分可怕。他的左侧后背似乎被某种利器刺破,流出了一滩鲜血,而他那握着警报器的右手就在那一滩血之上,那一阵刺耳的警铃声,仿佛就是这位宝石的卫士临死的呼叫。

“阮宏图!”堂兄大叫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罗医生,他还活着吗?”

“那么我来看看,”人群走出一位五十岁,相貌温和的老先生,向倒下的警卫走去。不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向大家摇了摇头,“几乎当场就死了。”

“我是警察,大家离现场远一点!”孔局长也赶到了现场,询问了情况,并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有局长您亲自出马,案应该会很快告破吧,”李伯伯走过来说,“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下的毒手?”

“李先生,请冷静一下,”孔局长说,“警铃刚响过不久,料想歹徒还没有跑远,请先通知其他的警卫封锁这个酒店,在公安局的人到达之前,不要让大家随便离开!酒店经理在吗?这个酒店有几个出口?”

“我在这里,”酒店经理答道,“有三个,一个是大家来这里的正门,第二个是酒店仓库那边供货车进出的侧门,但是仓库那边的门平时是上锁的,没有办法从那里出去,另外酒店有一个后门,那里是一条小路,只有上下班的员工才用,从那里可以一直走到红军路上去。”

“那么,歹徒离开酒店只有两条路了!经理先生,首先关闭正门,任何人不得离开,另外歹徒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是后门,派几个可靠的警卫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从那里离开酒店,最后我希望能够确认一下参加婚礼的客人是否还都在酒店。”

“可是莉莉去哪了,莉莉!”堂兄焦急地叫了起来。

大家都前后看了看,果然新娘并不在现场。

“会不会是被凶手抓走了?”我说,“如果这是一起绑架……”

“这个可能也是有的,这么说就是打倒警卫再把新娘和宝石一起掳走……”孔局长说。

“是谁干的,赶快去救人啊!”堂兄喊道。

“情况还不清楚,先不要急,或许情况并不像是我们刚才想的那样。”孔局长说。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昭已经进到屋里面去了,“如果是新娘被绑架的话,为什么新娘的项链还留在屋里?”他垫着一张手帕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项链。

“啊?这么说不是为了宝石,而只是绑架案了?”孔玥琳在边上说。

“可是宝石并不在那项链上啊!”李志鹏喊道,“那就是从项链上卸下宝石……”

“的确如此,”昭说,“正像大家说的那样,宝石的确被卸下来了,但是项链并没有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宝石是被正常卸下的。”

“这就怪了,”孔局长说,“要绑架的话,就没必要卸下宝石,即使要卸,也应该有所破坏吧。”

“而且,”昭说,“项链是好好放在桌上的,这说明是安静地摘下项链,卸下宝石之后,新娘才因为某种原因离开的。如果是绑架,无论如何这样的行为也未免太奇怪了。”

“如果是凶手威胁她拿下宝石给自己呢?”我说。

“很有道理,”昭说,“不过这样的话绑架的说法就不合理了,因为有让她拿下来的功夫还不如连人一起带走……”

“不管怎么说,”堂兄说,“现在莉莉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和莉莉一起过来的还有小晴呢!”

堂兄说的“小晴”就是婚礼伴娘,而她本人现在也正站在人群。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莉莉人呢?”堂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