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呢?反正应该是很失望吧,我爸没有细说。”

“别着急,”孔和荣在一边安慰着她,“慢慢说,先跟我们详细讲讲你的情况吧。”

大年三十,市公安局也放假了,平日里忙碌的景象也仿佛消失了。那些不分白天黑夜,忙碌于形形色色的刑事和民事案件之的疲惫不堪的公安干警们集体在过去的一年行将结束之时得到了这样一个能够闲地与平日里不大见得到面的家人团聚的机会,即便如此,他们还要在家随时待命。当然,公安局的门卫大爷和除夕夜负责值班的几位同志除外。

昭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收拾好东西,拉开了窗帘。

“他或许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你的确没有证据。”昭淡淡的说。

“我们二位?你是说……”他回头看看胖。

“是程老师!他以前是学长的班主任,跟他关系也好,更重要的是,学长昨天来学校的一件事就是跟老师告别,而我记得昨天他跟我分开的时候,好像就是去找程老师了!”

“镜框!”昭一喊,我才发现钢琴上立放着一个藤黄色的木质相框,里面有一张女生的照片。

“《水边的阿狄丽娜》!”我轻声叫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问我什么?铅锑合金在化学书第134页!”

“你叫我怎么喝啊。”我说。

“对,刚才我就看到他把身体伏在这棵树上,不知在做什么。”

“十点十分胡晓磊还活着,十点二十钱海峰上楼,最晚十点二十五就发现了尸体,而你直到这个时间都在床上,我和阿宇都可以为你作证。”

“没见过,这是什么意思?”昭不动声色地问,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之前已经说过,凶手不大可能是外来的窃贼,但如果凶手是学生的话,在窗外下着暴雨的情形下,他从窗离开不是很奇怪吗?此外,很显然,凶器是绑在晾衣架上辅助晾衣服的绳,铁架靠窗一侧有两圈浅色的印迹,应该就是以前绑绳的印记。奇怪的是,这根绳是怎么变成凶器的。”

“A区那边的人得到消息了吗?”

他在做什么?在湖边?那个湖里,有――

这段话听得我目瞪口呆,果然,证据都在我的身上。

“嘿嘿,你还是离他远点好,虽然成绩很好,也不过是吃小灶的结果,而且那家伙虽然成绩优异,可骨里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牛仔服,留着及肩的头发,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紫色边框的眼镜,此刻正一脸怒容,看上去多少有点男孩气——其实好好打扮一下说不定还挺漂亮的。

“怎么不看着点?”一个略带责备却很温和的声音说道。

“是的,他昨晚和我一起回的家,然后在我家吃饭。我们晚上聊了很久,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今早他出发到火车站乘车去北京。所以,对于昨晚那起案件,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因此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我觉得,每当程老师说方宏光不是凶手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会激动起来。

“太好了,”王晓娜说,“学长果然不是凶手!”

“老师,”昭说,“您真的一直跟学长在一起吗?”

“是的。”程老师斩钉截铁地说。

“直到午夜?”

“没错。”

“这样看来,学长果然是没有作案时间的,”昭突然微笑了一下,“这我就放心了!”

“放心”?他指的放心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的笑容透着一丝诡异。不过,至少厨房里的那些餐具大概可以算作昨晚方宏光在老师家过夜的证据吧。

“今早,你有去送他吧?”

“是的,我送他到火车站。”

“你们几点出的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昭紧紧盯着程老师的脸。

老师一时没有回答,但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昭,仿佛在思考,但完全不露声色。

“7点。”他简短地说。

“他的火车几点开呢?”昭坐直了身。

“让我想想,7点38,车票上是这个时间。”

“我猜,您把学长送上车了吧?”

“没有,我只把他送到车站,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从这里到车站要多久呢?”

“一刻钟吧。”

“哦……您从车站离开是几点呢?”

“大概不到七点半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昭没接着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老师,”昭继续说,“按理说昨天下午是开新生见面会的日,您为什么会安排在这个时间整理实验室呢?”他似乎还是不肯放过实验室这件事。

“我说过了,是方宏光说的,要在临走前再帮我整理一次的。因为他已经很熟了,所以我不亲自在那里也可以放心的。”

“你们几点到实验室?”

“一点二十左右。”

“后来老师您去开见面会了。”

“是的,大概一点三刻吧。”

“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吧。”

“真的吗?您好好想想。”

“你指什么?”

“比如方宏光碰倒了什么试剂瓶之类的?”

程老师用一种略带惊异的目光看着昭,说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