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灵怔怔看着羲垠,有些发愣,他怎么会到芷毓宫来呢?

羲领着羲罗游走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看着自己创造的世界变化万千,斗转星移。

见此,暨晚立马慌了,口中急道:“你想做什么?”

暨嫧似乎没听清楚,抑或是不愿相信,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声音粗犷,只见一人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头发遭乱的蓬在头上,连鼻子眼睛都看不到。

然要如何让暨晚也同样踏上不归路呢?只有利用墨白刺激他,使他丧失理智,便油然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暨仲眼角抽搐,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动手,随即一个法诀弹出,一面光盾挡在自己身前。

“不是,不是这样的……”暨晚用被子紧紧裹住她,止不住颤抖的手将她楼进怀里。

这天,霜莛刚到暨晚寝殿,就看见暨晚和姞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桌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

“暨晚,你听我说。”见他这般,姞菱的语气缓和下来。“在墨白还是一只梵猫的时候我就与她相识了,早过于你,我对她的担心不亚于你,可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暨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贸然行动,不但带不回墨白,到时候连你也搭进去了。”看向他,自己有自己的难处与自私。“若你有什么意外,我这百年的努力为了什么?我想要证明的东西或许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起身开门,在房门打开的一瞬,四目相对,异口同声。

原来,霜莛带来的竟是羌合部落的降书!

“你要一个公道?”暨仲眼睛微眯。“是要父皇杀了他吗?”

“说的不错。”另一个漠荒族人附和。“与其等死,兄弟们不如跟他们拼了!”

“哪里。”霜莛为一边往茶盏里注水,一边说着。“两位修为高深,这些时日对我修行上的指点令我受益匪浅,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二位能当此处是自己的家。”

“你也觉得是他做错了吗?”羲灵平静下来,她明白当年的他有苦衷,他所失去的,并不比自己少。

姞菱皱起眉头不说话,显然犹豫,暨晚又道:“不管你与天帝有什么分歧,但你与羲垠的关系向来极好,多年未见,想必他是想念你了。”

但是这样的人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每一步都是拿自己的性命拼搏而来,他意志坚定不容动摇,寻常手段根本不能让他为其效命,只有给他冠予荣耀才会满足,能娶到魔尊最喜欢的女儿,这不正是无上的荣耀么?

反复思量,暨玦都发现这件事自己吃了哑巴亏,如果告诉父皇,他人不知,但以自己对父皇的了解,他还会觉得暨晚有能耐,有手腕,甚至高看他两眼,虽然会重罚他,可自己也会被父皇认为是只会背后动作的人,心胸狭隘难有做为,且手脚太多,到处插足,是不是连他身边都有自己安插的人呢,从而防备自己,根本不会信任自己。

“哈哈哈……”不禁大笑起来,惹得一旁的妖艳女子错愕。“公子这是怎么了?”

而魔尊虽然对他的儿子十分严厉,但对这个女儿却是百般疼爱,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母亲的缘故,所以,在很多时候,暨嫧反而成了暨晚的倚仗,只是暨晚这次避婚惹怒魔尊,连向来备受宠爱的暨嫧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姞菱不置可否,心道,如果不是他们捕杀异角兽,她和暨晚也不会受伤,不过,他们也救了自己的性命,还给自己和暨晚吃了元昊丹,原本要好些年才能恢复的灵力,现在已经恢复大半,算是因祸得福吧,喝完药,她说:“我叫姞菱,姑娘如何称呼?”

在羌禾部落边境的俊疾山,山脉险峻宽广,山间绿草丛丛,峦石迭起,密林丛生,时不时鸟儿穿梭林间,叫声不绝于耳,风景倒是极好。

她懂的东西实在太多,恐怕暨晚与她相较都会差上一截,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她都会,她会不会有办法救暨晚呢?

暨仲默许他儿子们之间的争斗,没有计谋,没有手段如何统领未来的魔族,他认为只有最强的人才配继承他的位置,带领魔族更加强盛。

骄阳越过树梢,原本清爽的气候渐渐温热,站得久了,各人都有一些倦怠,婚车上的霜莛微皱眉头,少女稚嫩的脸上些许犹豫,如果再次询问会显得羌禾部落多想攀附魔尊一般,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莫不是有什么变数?

云车在落霞殿门前宽阔的广场停下,这里之所以会叫落霞殿,是因为傍晚时晚霞会照在这里,使其周围一切都变成了金色,算是不周山上的一处奇景了。

羲灵从云车上走下来,侍卫引她走进殿内,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里面非常宽敞,两旁摆满了很多长方小桌,每个桌上都放了一些书墨纸砚,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正中央还放置了一张方桌,桌前,坐着的正是千城君上,自己的叔父。

悄悄打量他,发现他和父亲长得竟一点都不像,父亲是那种让人远远见了都会觉得威严的人,而他,一身月白衣衫看着平易近人,眉入髻,眼幽黑狭长,鼻挺不宽,唇红且薄,脸的轮廓非是棱角分明,却像是画笔勾勒一般有致,羲灵觉得,真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护送羲灵的侍卫行至殿中站立,朝千城行礼。“见过君上。”

千城微微颔首示意,脸上神情淡然,却更让人恍惚觉得该是睥睨众生的姿态。

侍卫一时心悸,然后说明此次来意。“君上,这位是陛下的女儿羲灵公主,羲灵公主的母亲姞和天妃早丧,陛下哀痛,无暇照顾公主,想将公主托付给您抚养。”

千城听后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对羲灵招了招手。“你来。”

声音不大,却仿佛吸引着羲灵,她慢慢走到千城面前,喏喏的唤了一声。“君上。”

千城露出浅浅笑意,手轻轻覆在她的头上。“说来我是你叔父,不过,在不周山上,叫我一声君上是为妥当。”

他的笑容很浅,可让人感到亲和,是那种自己从未在父亲身上体会到的慈爱语气,早先,羲灵还有些担心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很不适应,现在竟觉得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想要亲近,这仅仅只听他说了两句话而已。

又听他说道:“既然来了这里,就先随我住一段时间罢,待你长大些,再自己择个住处。”

羲灵只呆呆盯着他点点头,忘了说话。

见事情办妥,侍卫便请辞离开,千城将手放到羲灵面前,羲灵很自然的就牵住了他的手,跟着他回了他的住处,羲和斋。

羲和斋的偏阁置了张小床,千城说:“羲灵,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在里屋,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找我。”

平日里自己要见父皇一面十分艰难,而叔父为了自己可以更好的适应这里的生活,竟将自己安排在他的住处,对他,羲灵小小的心里生不出任何抗拒之心,他是轻柔的春风,吹得人想要靠近。

“是,君上。”羲灵将自己的小箱子抱到床头,乖乖的趟到床上。

千城喜欢她不吵不闹的乖巧,将锦被盖到她身上。“坐了一天的云车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再介绍不周山的师兄师姐们给你认识。”

自母亲过世后,就再没有人用这般亲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后来有了羲垠的照顾,两兄妹感情很好,以为会和他一直在一起,却又被父皇送来不周山给叔父抚养,原本以为叔父与父皇一样严厉,难以靠近,但他只是三言两语就让自己觉得十分亲近,没有了来时在路上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