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平的语气十分不善，说到你字的时候，向外面偏了偏头。
他挺直腰板，对电话那边不卑不亢道：“喂？程先生吗？”
他现在好着呢，出入都有车接送，风光得很，真不需要您操心。
方知墨转眼已经走到了单元门口，一条腿跨上了楼梯。女生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下定决心地往前追了几步：“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我考上B大附中，你就得和我交往。”
谭小波又拽出他那五秒阵亡的蝙蝠，连着包装袋一起扔在覃垣脸上。
方启明听完，目色微动，伸手摸了摸方知墨的额头，没有说话。
方知墨一步一顿地走进门，发现屋里一片清清冷冷的迹象。
B城第三区交通委提示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段叔，段叔在吗？”
印象中，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开学。
方知墨皱了皱眉，这沸反盈天的，他怎么听得见指挥的声音？
方知墨接过龙猫，忍不住把小可爱笼在怀中，趁覃垣不注意的时候，放在脸上悄悄蹭了蹭。
“没事儿，我爸问起，你就说是我自己炸的。”谭小波晃了晃手腕子，笑嘻嘻说道。
他其实早就不耐烦了，旁边一不知道谁家的小女孩儿一个劲蹭他，马尾都快扫他脸上了。
照片是逆光拍的，只能看见夕阳和小孩儿侧面的轮廓，清秀、唯美，但看上去有些萧瑟。
谭小波又反对道：“不行，珍珠和安妮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看她的发型、穿着，也太没女人味儿了。”
程渡赶紧一路过去，到了厨房一看，小孩儿果然在各种洗洗洗。
程渡倒是出乎意料的坦诚，大概他不觉得抱着龙猫睡觉有什么可笑的。
方知墨：“那……”
“嗯。”
他转过头，看着黑暗中影影绰绰的轮廓，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还不等他摸到书房，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肚子疼？”谭小波问道。
程渡微微一愣，随即看了过去，方知墨却依旧恼着，根本不看他。
方知墨先是愣住，随后皱眉道：“程渡，放开我，我生气了。”
“啊，老班可真是的，这歌一唱，做饭的地方全被他们占光了！”
方知墨嘻嘻一笑，扬了扬相机，低声道：“放心吧，一张都没给他们拍，这玩意儿今天是咱俩的专属，其他人没份儿！”
看着他们这样闹，程渡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对婚姻产生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程渡无奈，按下了电视上的儿童锁，然后把遥控器一收，放进自己校服背心里，一字一顿地说道：“做、作、业。”
方知墨他这是在……向人下暴？
抢来的钱早被他们嚯嚯光了，现在哪儿还凑得出来那几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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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反常态地站直了身体，不紧不慢地推开混混头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抬起头，望着人嘻嘻笑道：“哥，我的钱，只怕你有命取，没命花啊。”
“什么？是谁这么不长眼，连老首长的心肝宝贝儿都敢动？！”
听见声音，段睿估摸着又是哪家的熊孩子来恶作剧了。
他勾起唇角，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道：“五年级。”
老板在心里咦了一声，看一眼小孩儿，对方正一脸严肃地操纵着角色后退。
谭小波气得破口大骂，覃垣默不作声，而方知墨站在预制板后面，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把手揣进兜里，离开了。
方知墨刚从场上下来，就有不少专门来赛事挖苗子的盯上了他，想办法跟他搭话。
覃垣一边跑一边乐呵道：“我还会让胸前的红领巾变得更鲜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知墨充满表演性质地不满地哼哼一声，由着程渡伺候自己。
程渡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心说这可是自己在老班面前信誓旦旦承诺过要好好照顾的人，可不能食言了。
小姑娘把程渡让进来之后就窝进了沙发里，乖巧地看着电视。
然后拿出红色粉笔，在程渡的解题步骤上画了一个勾，说道：“答案正确，但是……”他又在勾上加了一点，继续道：“带分数的概念我们下学期才会学习到，所以这题只能得一半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