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秩却是连忙扑通跪下,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问。”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得含糊得叫一声大人。

朱慈烺仿佛听到了一声苦笑,他明白,让朱重八承认自己存在错误,这本身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没错,朱慈烺暗自叹息一声,其实以他的性格而言,更希望自己能够先有足够的时间猥琐发育一波,将来再出来打架可问题是天下没有蠢人,对于作乱天下的群雄而言,他们的头号敌人永远都是大明,这也使得朱慈烺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邱瑜毕竟是一个对大明足够忠诚的老臣,他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面是不会有任何动摇的,因此他很快就向朱慈烺表示了自己的决心,那就是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敢于通逆的奸臣!

“抓!怎么不抓?”

吴三辅脸上露出一丝茫然,道:“可是何必要多此一举呢?再说若是闯逆突破了居庸关,到时候只怕再想走也很难。”

说到底,自从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朱慈烺心中并没有半分作为穿越者的自豪,反而对这个时代产生了深深的痛恨和厌恶,这是一个好人不得好死的时代,却是烂人们为之狂欢的年代。

王承恩脸色涨红,又急又快地说了出来,却又不敢高声,整个人看着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数量之所以这么少,也是因为当下大明的军器监基本上已经处于了瘫痪状态,没资金没原料没工匠,甚至很多工艺已经处于失传的地步王承恩能够挤出来这么一些兵器和甲胄,已经是费了很多力气了。

王承恩接过纸条一看,却惊讶地发现上面记录着许多在京官员的名字,上面第一个便是左都御史李邦华,紧接着是户部尚书兼侍讲学士倪元璐,还有左都副御史施邦曜、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太长寺少卿吴麟征、左庶子周凤翔、御史陈良谟等零零散散十余人。

朱慈烺冷哼了一声,道:“我暂且先饶了此贼一命,他的好日子过不了几天了,如今我已经向父皇讨来南迁大权,可是我却不懂这其中关节细节,一应相应事物还需要李大人多多协助,凡有所请,我一应照允。”

七千万两银子

好家伙,都被人赶着南下逃跑了,还搁这北伐呢这名字似乎充满了些许黑色幽默,却是让朱慈烺尴尬地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很快就反映过来,立马装作一副精忠报国的模样,眼睛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吴襄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朱慈烺,才低声道:“这件事臣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如果能够跟着千岁爷南迁,臣到底也能做一个江南富家翁,说起来也还算不错了可是犬子以为,眼下他镇守山海关,即将入卫京城之际,似乎有些不忍心背离辽东父老”

对于东宫募兵一事,吴襄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张世允的动作也瞒不住太多人,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的时候,一旁的吴三辅却是抢先开口道:“千岁爷,你深居宫中大内,怕是被人给蒙骗了,这募兵练兵一事哪有这么简单?将来这五百人只怕是济不得什么事。”

“五十两?”

当然,尽管张世允长相的确像一员猛将,但是根据朱慈烺的回忆来看,此人并没有在明末有过任何出色的表现,想来也是那些逃跑投降的一员,说白了仅仅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不过在朱慈烺手里,花架子也有自己的作用。

至于其他赞同南迁的大臣们也都有些失望,左都御史李邦华默默叹了一口气,退回到了自己的行列,看来这南迁之议又要和稀泥和下去了。

魏藻德出列呈奏道:“陛下既然已经封吴三桂、左良玉、唐通、黄得功等人俱为伯,且调兵入援京城,眼下只有唐通的兵马先到,而吴三桂的军队要留守京城,不如派遣唐通入卫居庸关,另外选派得力内臣为监军,也能抵挡一二。”

朱慈烺笑了笑,继续问道:“如果不可,以总戎之见,我大明将来能否保住南边的半壁江山呢?”

见王承恩这么知情上道,朱慈烺也就少费了许多口舌,他神神秘秘地将王伴伴拉进寝宫,然后吩咐其他小太监任何人也不能进来以后,才轻声细语地说道:“王伴伴,眼下我大明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太祖皇帝已经跟我说了,咱们老朱家要想活命,就得往南走,到时候需要一员大将率领大军护持,此人却是吴三桂。”

这并不是一个高明的激将计,不过也的确搔到了老朱的痒痒处,对于他这种猛人来说,自然不会说不行。

朱慈烺轻声感慨道:“恐怕是太祖高皇帝见我大明陷入危难之际,不忍心就此拂手,这才有此托梦之举,儿臣以为这正是我大明未来重拾河山之底气所在。”

周皇后如同所有慈祥的母亲一般,她轻轻用手摸着朱慈烺的头,眼神中的慈爱几乎要溢出来,“太医们说你的身子骨已经没事了,只要多调养调养就好。”

“王朝末年?咱的大明怎么可能会亡?!”

天下逐鹿,鹿死谁手?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