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既然他手底下没有人,又不能将所有的位子交给吴家,那么完全可以用这些位子来拉拢其他势力!

朱慈烺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了九个字,“缓称王,高筑墙,广积粮。”

朱慈烺缓缓点了点头,便对李继周了冷声道:“既然证据确凿,那就进行处置吧对待逆贼,抄家,族诛!”

“千岁爷,您是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么嚣张他们不仅不表示悔过,反而还说将来要向陛下告状,状告东宫暴敛横行,置天下与不顾那个周国丈,还说要向皇后告状呢!”

不过吴襄倒也没有太着急,一来李自成没有那么快突破居庸关,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带着太子前往天津,到时候总有机会离开京城,二来便是吴三桂已经给他发来了信件,他思考许久之后,终于决定率军南下!

“哼,哪个聪明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咱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什么人也都见过了,聪明人,蠢人,还有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蠢蛋咱告诉你,活下去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只有活下去,一切就有希望!”

原因很简单,放在整个大明朝,论起发罪己诏次数的记录,崇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朱慈烺满意地点了点头,装作一副真诚的态度道:“三哥,以后还是要多来往走动,这练兵一事还得你来挑头才行,对了,岳父大人那边还请三哥代我多多问候。”

朱慈烺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结合两世回忆努力记得的一些名字,这些人都是在城破之后随着崇祯殉国的官员,当然这并不是全部,因为朱慈烺的记忆力十分有限,根本不可能记得所有殉国的臣子。

等到这三人都行完礼之后,朱慈烺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询问李邦华,而是先让王承恩把崇祯的口谕宣布了一番,等到二人都明白了崇祯的意思之后,才清了清嗓子,对魏藻德说道:“魏首辅这段时间着实辛苦,父皇以为在此关键之际,不能将首辅的身子累垮了,所以让孤来代替首辅,暂行南迁之责,至于魏大人不妨先回家修养一番吧。”

朱重八放声笑道:“没错,那些贪官污吏本来就该死,抓住他们拷掠其家财,也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总不能便宜了那些叛逆。”

当然,这也要看皇帝禀性,如果是朱重八这种好实务厌虚名的皇帝,这一举动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可是像崇祯这种面子胜过一切的生物,朱慈烺这一举动正好是让他心中有些暗爽。

“那千岁爷”吴襄试探着问道。

听到朱慈烺言语间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却是让吴月英俏脸一红,说起来她年龄要比朱慈烺还大两岁,可是她心里却感觉对方似乎比自己成熟太多,行事作风倒有几分她二哥的风采。

人群中顿时一片骚动,众人用一种畏缩的目光望了一眼朱慈烺,随后又互相望了望,他们像蚂蚁一样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地商量着,对于这些庄稼汉们来说,这是一笔足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财富,也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此外,朱重八性格如此,一贯喜欢大开大合,用绝对的武力来解决一切问题,而朱慈烺却不得不去考虑更多的可能。

见太子又在耍新花样,崇祯沉闷地忍了一口气,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朱慈烺的背影,心里想着要是你小子又在胡闹,看朕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再说官员这边也都是墙头草顺风倒,实际上等李自成进京师,在京的两三千名官员自尽的只有几十人,其他的官员们都十分果断的换了新东家,而且还大肆吹捧李自成是王者之师,将来必定一统,甚至连南京的史可法都痛心疾首的说:“在北诸臣死节者寥寥,在南诸臣讨贼者寥寥,此千古以来所未有之耻也!”

对于这个判断,朱慈烺还是相信的,而且听到吴襄这话也有言外之意,便连忙拱手道:“总戎,听说吴家有女初长成,我愿意迎娶总戎贵女为妻,还请总戎护我南下,将来到了南京之后,朱与吴,共天下!”

王承恩没成想一来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老太监连忙就要往回走去禀告崇祯,却被朱慈烺一把拉住,“这件事先不能告诉父皇母后,否则就失灵了,这可是老祖宗叮嘱下来来的。”

朱重八带着一副极为自信的态度,高声道:“咱可告诉你,这练兵带兵之事绝难速成,靠的是为将者日积月累下的恩威之道,要知道咱当年也是从大帅的亲兵开始做起,后来才慢慢一点点积累下威信,降服了手下的人心,如此说话才不会被人阳奉阴违。”

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小人蛊惑了皇后,说出这般谎言,否则朕绝不会轻易放过!

“回母后,儿臣已经完全没事了,当日祭祖恐怕也是受了风寒之故,现在身体并无不适,倒是让父皇和母后忧心了。”

对于眼下的凶险局势,朱慈烺结合原主本身的记忆和后世的回忆,已经有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判断——眼下除了跑路到南京以外,已经别无选择。

随着李自成进入居庸关以后,一支长长的军队沿着道路慢慢前行,他们的目光中透着坚定,带着希望。

滦州,素有‘关西第一州’的称呼,距离京城的距离也只剩下了短短四百里地。

城外,一队队大明士兵们朝着城内进发,在漫无边际的队列当中,常常能够看到各种号令旗帜,其中数量最多的旗帜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吴’字,还有一部分则写着‘黎’和‘高’,他们都是如今从山海关赶来的大明辽东兵马。

在那些兵丁之后,则是许许多多携家带口的民众,这些人都是从辽东一直跟着吴三桂的百姓们,自从吴三桂决定入关勤王以来,关外的土地无论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已经相当于被放弃,因此辽东系的官绅家属和相当一部分辽东百姓便一起跟随进关。

兵民混杂一处,自然是吵吵闹闹,甚至有些鸡飞狗跳,整个滦州都变得乱哄哄的,让人看了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然而滦州府衙却十分安静,毕竟这里已经成为了平西伯吴三桂的临时驻地,像辽东巡抚黎玉田和山海关总兵高第则是住在旁边的衙门当中,至于众人的亲卫们则是分驻兵营,还在空地上搭起了许多帐篷。

府衙堂上,一名巨耳隆准、面白无须的三十出头汉子端坐正中间,他的一双眼睛睛炯炯有神,瞻视顾盼,尊严若神,而此人正是当今大明朝平西伯吴三桂。

“函中兄,这一次千岁爷要让我们抓紧时间进入京城,说要将拖欠的饷银全部都归置到位,还说要赐下开拔费你觉得,这件事能成吗?”

坐在吴三桂下首右手边的一名老者,乃辽东巡抚黎玉田,他轻轻抚须笑道:“平西伯,既然是千岁爷亲自下的教令,自然不会有假,可是老夫就担心,这银子他不好拿呀”

吴三桂似乎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没想到函中兄这是这样的想法,不知道函中兄以为,我等眼下到底应该如何?”

黎玉田收敛神情,道:“眼下局势并不明朗,老夫心中亦是一团乱麻,还请平西伯见谅。不过老夫”

吴三桂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听我父亲的意思,他好像很欣赏咱们这位太子爷可是大明的江山,依然是一团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