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然后绍飞冲我扮了个鬼脸,但是我无动于衷。

“你这样做,没朋友。”他在打草纸上刷刷的写,“情商太低。”

第11章

吃完晚饭,绍飞约我去操场散步,我拒绝了,因为我还是觉得我对不起钱雨菲,而且一男一女去操场散步,太容易引发误会了。

他看着我,认真的样子,我都怀疑他下一秒要找只公鸡取血,滴进水里,然后拉我一起拜关公,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之类的话了。

我接过来,我太想吃了。一接过蔓越莓饼干,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看见花姑娘的饥渴日本鬼子迫不及待想扯开人家的衣服,把饼干的包装撕的面目全非。

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天!他们是在恋爱,也太迅速了吧!

不过,按照惯例没人来接我放学,我要自己坐公交。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我接着重复,突然灵光一现,我脱口而出,“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2010年,我上高三,刚开学,第三天,九月三号……

怎么说呢,自从跟江雪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我脑子里就得购置最先进的自动屏蔽仪和自动翻译器,必须在她说脏话的时候“滴”的一声盖过去,者是转换成谐音字,譬如说“卧槽”改成“我靠”。

我话不太多,但是却是很吃苦耐劳的,实习期的时候我格外殷勤的往各个系送报纸,发报纸,希望能够留下来。

“我就认识你,你怎么还偏偏生在十月一,这个不用记都记得住的日子呢!”

“这……这能怪我吗!”感觉自己应该生在和秋收起义,北伐战争之类的同一天才好。

虽然他刚才说我画画难看,但是作为一名称职的互助小组成员,我还是要帮助他,我说:“有的是途径,你可以把你喜欢的球星者是姑娘的生日整理一下,对应上历史事件,效果一样啊。”

绍飞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做没做。

不过,我说过的话多少还是管用的,有一次历史老师问4月28日是什么日子,绍飞记不住了,我就悄悄给他比口型,说“我爸”,然后他就立刻反应过来。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绍飞没见过我爸,对我爸的印象却是个穿着蓝色八路军服,打着红旗的红军形象。

我自己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第14章

也不光是我帮助绍飞,绍飞也帮我很多。比如上语文课的时候,语文老师检查古文背诵,提问到我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八十左右吧。

因为我开学那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给她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我对古文挺感兴趣的,但是让我长篇背诵,我真的不行。我看着我的语文课本哀嚎,为什么要让一本定价三块二毛一的书折磨半个学期。

绍飞说:“因为知识是无价的。”

我:“……”理亏语塞。

不过后来,绍飞也成了语文老师的重点提问对象,他不自觉的学我的抱怨,我也是这样回答他的。顺便再落井下石加一句:风水轮流转。

绍飞学习我的《检察官成长日记》的隐藏功能,把他的语文课本包上了旧的英语报纸,打掩护,每次语文老师提问我,他就把书斜竖起来给我看,而且每次都能蒙混过关。

但是我做贼心虚,每次做完这事,都能吓出一身冷汗。而且每次都要进行深刻的自我审判,告诉自己公正要从点点滴滴开始。不过就这一次,下一次不许这样了。

有一次,上面来检查,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哪个上面,反正每次班主任都这样说,于是又叫我们打扫卫生,又叫我们去操场活动的。

为什么我对这个“上面”的到来印象深刻呢,那是因为破天荒的上了一节心理课。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学校还有心理老师的存在。他们天天不用上课,还有工资拿,真好。我差点就动摇了我当检察官的梦想了。

心理老师让我们做了个测试,是关于自己是什么类型的学习者的测试。我的结论是听觉型学习者,绍飞是操作型学习者。我这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什么读很多遍都记不住文言文了。

于是,我让绍飞拆掉了他包语文书的报纸,改变策略,每天早读念文言文给我听。

他念:“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他念得很慢,就像一个小孩儿,给老眼昏花的奶奶念报纸。

几次下来,效果极佳。

我感叹:“你看,你看,一节偶然的心理课就拯救了一个挣扎在文言文深渊的学生。所以说,不按教育部门规定的课程表上课,是多么可怕!”

绍飞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感觉像是我们同时掉下悬崖挂,而我比他早爬上悬崖,即将要弃他而去,他问:“那我怎么办,我是操作型学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