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妈眼里,你永远是。”孟荷怕健行继续问下去,故意拿话岔开他。谁知健行不依不饶,非要追着问到底。孟荷哑巴了。其实到现在,她知道的消息还没健行多。

过了一会,秘书又将电话打过来,说帐上有钱。孟荷想了想,道:“你再跟老太太做做工作,十万暂时借不了,医院也不需要一次交那么多,先借五万吧。”

前阵子有同事推荐她看韩剧,说这是中年女人打时间最好的办法。孟荷尝试了一阵,看不进去,那些婆婆妈妈肥皂水一样长流不断的韩剧,到了她眼睛里,就全成了瞌睡虫。一部还没看完,剧没记下多少,体重倒是猛增了四斤,吓得她再也不敢守着电视打空落了。孟荷喜欢风风火火过日子,就跟当初风风火火跟男朋友吹掉快刀斩乱麻嫁给周正群一样,她认为这是一辈子干得最最漂亮最最伟大的一件事,尽管当时周正群已接近四十岁,还是二婚,可她认为值,太值了。女人一辈子能干成这么一件伟大的事,就等于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提前抓到了手上。这是孟荷以前的想法,现在的孟荷却很怀疑,我幸福么,我真的幸福么?有时夜半醒来,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那张多半时间属于她一个人的床,她会忍不住问上自己这么一句。

站了一会,见可可出了操作间,周健行赶忙跟过去,小心翼翼说:“会上没啥有价值的消息,还是老话,具体原因他们不讲。”

接着是楚玉良做表态,楚玉良慷慨激昂,信心十足,大有演讲之风采。

“怎么,他们会拿我当人质?”

疯子!按现任江北省政协主席冯培明的话说,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培明同志坚持不让江北委员参加,还说……”

“夏老,实在对不起,庆云的事,我真是……”舒伯杨说着话,垂下头去。按说孔庆云出事,他应该第一个过来安慰夏闻天,但这两天实在太忙,而且,上面有纪律,关于孔庆云接受调查的事,属于高度机密,任何人不得外泄。况且这两天,他也一点消息都听不到,自从把人带走后,纪委那边就封锁了一切消息。

“妈,你真的相信爸爸会?”

可惜她错了,也是跟刚才一样,刚登录进去,就被砖头一样的帖子砸晕了眼。

“爸爸——”她在心里出重腾腾的一声。

夏雨的目光哗地定格在丈夫脸上:“庆云你——”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进来的?”周正群站起身,怒瞪住四位不之客,声色严厉地问。

“哪啊,老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可可是个优秀的孩子,我家健行老夸她呢。”

“你先回去吧,这事容我想想。”黎江北无奈地说。他心里尽管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但人真的被带走了,这是事实。黎江北不得不慎重。联想到去年城市学院院长被带走的事,黎江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冲动,事态没有明朗以前,切不可感用事!

去年城市学院院长被纪检委带走,黎江北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当时他听信院长家属及学院个别领导的话,在案件还处于保密阶段,就带人为该院长请愿。结果后来查明,该院院长以十分隐蔽的手段,先后贪污公款五百多万,以联合办学和委培名义,向六百多名公职人员伪造假档案,变相出售文凭,收受贿赂一百多万,而且还在眼皮底下养着小人。不仅如此,他还长期对该院一名女教师进行性威胁性骚扰。累累罪行都被他一张假面具掩盖了,等真相大白,黎江北后悔莫已。后来他向校党委、厅党组做了深刻检查,承认自己感用事,缺少理性。这事对他影响很大,本来他是政协常委候选对象,就因这件事,政协不得不重新考虑,最后才将孔庆云补充到常委。

等到第三天,舒伯杨打电话让他过去。黎江北怀着十分复杂的心,试探性地问:“不可能吧?”

舒伯杨的心也分外沉重,他跟孔庆云感也很好,算得上至交,出了这样的事,他脑子里也是转不过弯来。

“我也希望这事不可能,但它确确实实生了。”舒伯杨说。

“庆云同志我了解,他怎么会?”两天过去了,黎江北还是不相信庆云会搞,他怀疑这里面有别的名堂。这两天他反复地想,越想越觉庆云遭暗算的可能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