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平生第一次逮着了说话的机会似的,连珠炮地说了一大堆。我说女人和女人,天生就有一种莫名的根,看到你穿一条新裙子,她也会生气。男友说那就不要给她看好了,你穿来给我看。忽然觉得跟他们男的讨论不清这个问题,我还得回到办公室里,面对别别扭扭的韦小姐去。

但凡想得起来的杂活老蒋都做,打扫院落,烧暖气,烧幵水。有时碰见他在楼门口掏垃圾,用大铲子边铲边喃喃自语,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女人们见了他都要绕道走,觉得那人可怕。

“毕竟是从军校里出来的女生啊,没有一个不是‘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的。”班长还记得那句著名的歌词,于是清了清嗓子,起了个不高不矮的调门儿,我们就唱“说打就打”唱“打靶归来”。班长还是那样“鸡爪挠”似地指挥我们唱歌,每一“爪”都“挠”在重音上,可带劲啦!要说这些都是属于男爷们的歌,和淑女们格格不入的,可谁让咱们当过兵来着?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我们就是唱着这些“队列歌曲”、迈着男人一样的大步伐走过来的。当然不后悔念过军校,因为毕竟打过枪干过别的女孩没干过的“危险动作”。洗去了一身纤弱和做作,成为独立而有个性的女性。

“这是为什么呀?是不是你和他的关系……”米兰摆摆手说:“关系没问题,在我们那儿好多夫妻都这样,这叫‘aa制家庭’。”

天天见面还这样亲热,可见这小两口的“粘乎”程度。我是眼看着他俩相亲、恋爱、结婚的,那时琪琪的恋人阿蓝天天到我们宿舍来叨扰,都快变成我们屋的“大众人”了。谢天谢地,驽于娶走了我们屋的头号懒姑娘琪琪。琪琪搬走那天,我们全都兴高采烈地帮着搬东西,琪琪做甜蜜状,一人送我们一块巧克力。

“献给我的爱人。”

“老天,我还以为她在侦察敌人阵地呢。”明妮从我手里接过军用望远镜东张西望了一番,道:“什么也没有嘛,树上光秃秃的。”

第四节废弃的鸟巢

我却惊魂未定地说:“干嘛不进来?这么鬼鬼崇祟的,不打算做夫妻了么?”

本来我们也是“有产阶级”,拥有一辆宝蓝色的“斯波思曼”山地车的,后来一激动丟在了演唱会的大门口,我们两个傻瓜竟然哼着“花心”回家睡大觉去了。现在的这两辆“大8”,牛一样地笨笨傻傻,因为行得很慢,常有“山地”扬眉吐气地过去,王林气不过,就在车屁股后面挂一招牌,上书:“山地车已丟”。我则在一旁穿一雪白t恤,慢悠悠地蹬牛车,背后背着四个醒目的大字:“车罚款”。

“高级班”一结束,琪琪就当真嫁给了好汉阿蓝了。就在我和琪琪准备在幽雅的舞厅里大显身手的时候,琪琪那位“绿林好汉”却在软绵绵的音乐里昏昏欲睡。“这人真没‘胞’!”琪琪说,“阿蓝你不如先回家打个盹儿,十点半钟准时在门口接我们。”阿蓝立刻如获大赦,回家赶着看现场直播足球赛去了。

三年之后,解体的是“药家”而不是“水果家”。我们大家当时都略感吃惊,吃惊之余又品出些“必然的”滋味来。

其实,这世界上绝对没有的人是不存在的。常听说女人在新婚之夜向新郎坦白从前,而新郎又容不得女人从前的“污点”也许仅仅是一段感经历勃然大怒的。却很少听说男人主动向女人坦白过什么,而女人起火来的。说实在的,男人的秘密应该跟女人一样多。因为有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就应该有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为什么他们男人可以对我们女人守口如瓶,说什么“一生只爱你一个”,而女人却要老老实实把从小到大的恋爱故事统统曝光呢?

我想,如果一个人赚钱的过程充满快乐,那么他就不会感到“活得太累”了吧?“赚饯”和“兴趣”结合在一起,这就是世上最好的工作。我是靠写作为生的,写作虽然挣得不多,但其中那一份快乐是干别的工作所体会不到的。我甚至没有别的娱乐,因为我的“工作”就是“娱乐”,和那位开“面的”的小伙一样,感到“呆着才没意思呢”。

菁曼最近穿得特淑女,青灰色的毛衣黑长裙,外头的风衣也一律是灰不拉叽的,真想不通以前那个风风火火的艳妆少女跑到哪儿去了?

“一号准备完毕!”“二号准备完毕!”“三号……”

面对样一个纯朴的农村姑娘,我怎么忍心拒绝她呢?就这样,我又犯下了第二个“错误”,小井把我的那件军装给弄丢了。

“不对吧,小朋友你搞错了,我们是不让烫头。”吴佳大模大样坐在摊前的一把椅子上,做了个“开枪自杀”的姿势道:“一边来一枪。”班长惊呼“吴佳”,象抢救国家财产一般来抢吴佳,吴佳沖班长递了个眼色,调皮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等着女孩的“激光枪”。

“万水千山只等闲!”

“那还用说,柯达金奖。别动,回头照歪了。”

几个月的新兵训练,我们好似笼中之鸟,这下可自由一回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疯才好了。肖可乐得直拿“大顶”,吴佳唱着“拉网小调”,我悄声地问班长:“班长,人家不会误会咱们吧?”

“少恶心吧你!也不照照镜子,还‘亲人’呢!”“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从今天起,咱们的关系可就是‘鱼水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