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听我控诉完,燕燕当场替我了断。“离了算了”,是当前能干女人的口头禅。燕燕大概就经常拿这句话来唬她那位大人,把王锋管得像个机器呆子,连服装式样都得跟她整齐划一,其实他穿桔黄色“t恤”显得像个“中年妇女”。听了我的话,燕燕乐得背过气去,捶着“中年妇女”的肩说:“哥,不如我以后管你叫妈得了。”那份亲热,看得我和王林闭眼睛都来不及,连忙看茶让座,来一番假客气。

“门在哪里?”丈夫慌慌张张地问。

既然不能让丈夫“每天拥有一个新太太”,那就让他每天拥有一个新家吧。“室内设计”我很在行,可惜我那小家只有房子两间半在年轻人里其实也不算少了,一间作了客厅,一间作了卧室,那半间是我的小书房,我每天就坐在里面炮制文章。写着写着写累了,唯一的爱好便是搬动家具。“设计”要有艺术眼光,沙一会儿靠墙一会儿靠窗;书架一会儿朝南一会儿朝北,家像迷宫一样几天一个样儿,家里的气氛更是宽松、新鲜、有趣。女友吴佳来北京出差,看到我日新月异的小家,每每总要目瞪口呆。我和吴佳还在一起幻想太空床、金属被,计划着把大床设计成“宇宙飞船”……

王林见家中伙食不好,就塞我两面包,自己则闲云野鹤似的吃“客饭”去了。饭局上虽要应酬,说些不由衷的客套话,还要轮番被灌酒,但总比呆在这完成吃我煮的半生不熟“排骨鱼”有一天,我把排骨和鱼一锅煮了要强。又听着“音乐台”反反复复播的那条“半成品”广告,什么:“要抓住老公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之类的,多么俗不可耐。把跟吃联在一起,真让我们这些写爱的人没活路了。

第六节白雪羊绒

大宝那儿像是在开电器行,各色高档电器一应俱全,只是屋内没有一张女孩的照片。我建议他再上“电视红娘”的时候,应该把他的音响拍上。

我拆开那封信,现它是我盼了很久的书。字,只有一行:“相爱,也在朝朝暮暮。”

“什么?怎么一点调都没有呢?”

回来便没绪跟他们再疯再闹了。想想看,秋天说到就到,人说老就老。二奶奶早上还在看着我去买菜,中午却再也吃不到我们包的饺子了。朋友们纷纷告退,唱机已经不转了。王林走过来问一声怎么了?我说楼下二奶奶可能快要死了。王林就那么搂紧我,我们面向窗台。

“那我把花扔了啊?”

“是嘛,那就替我谢谢那人吧。”

没有留下地址,我无法回信给他,金麒的故事到现在对我来说仍是个谜。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有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会蓦然出现在我面前,大声说:“还认识我吗?我是金麒呀!”

老实说那时代我并不懂得诗的好坏,我感兴趣的,是那个写诗的男孩。他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长,端端正正的一张脸,总是微笑地看着你,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似的。他身上穿的那件t恤衫是柠檬黄色的,映衬着一张年轻而白净的大男孩的脸。

佐罗长得不帅,人却可爱。我建议跟他一起去喝咖啡,当然由我付钱。走进那家“浪漫咖啡店”我才明白,原来佐罗就是这家店的小老板。咖啡的香味儿好浓,我和佐罗杯碰着杯,脸对着脸。这样柔地和一个陌生男孩聊天,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云霄在那里语气平和地说着什么。我一边听着云霄的声音一边听到窗外的北风拍打着窗棂。在这样孤寂的时刻,只有他的声音能够安慰我。

第八节香蕉船

游泳池边到处都是人,弄得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

他是那样浪漫和热,却生就一双忧郁的眼睛。他那冲病态的苍白和如漆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自身就像一幅黑白照片、一件诱人的艺术品,散着难的魅力。

老板嫌许装快餐盒的动作太慢,就罚他到后面洗盘子去了。许把他那双画油画的手泡在油腻腻的消毒水里,甩了甩额角的长,无可奈何干起来。

那声音一直刺痛着红茹。红茹像一只失去了竹骨的风筝,飘飘零零的一页布。她永远不可能再找回属于自己的那只风筝了。

小费急切地说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那夜我们没有跳舞,早早地从朋友的聚会上溜出来,走到了空气清凉的街上。阿龙的手臂环绕住我的肩膀,他同我谈起他的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