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感谢腾格尔在这通往黄土的路上让我想起三毛,虽然他歌中描绘的那个三毛过于简单和平面化,“温柔的夜晚”、“沙漠和大海”、“留下天真的稻草人”,等等,只不过是三毛书名的简单串联,但用腾格尔那微带撕裂的雄浑嗓音唱出来,别有一番苦涩苍凉的意境。

隔壁的鼾声已响起,黎明时,我同这座城市一起睡去。

‘吃完烤肉串,我们一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深秋的西安有点像北京,走在街上有种空旷悠长的感觉。微雨还在下是很小很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颗粒,沾在大衣上,并不真地渗进去’而是浮在表面,用手一拍,扑啦啦地往下掉。

土城墙上跑来跑去的几个小孩灵活得好像小猴子,他们风一样地一阵旋了来,又一阵旋了去,在土城墙上爬上爬下,轻松自如。

我在月牙泉边的沙地上躺了一会儿。沙地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积蓄了热量,便来烘烤我的背。那是怎样一只温柔的人大手啊,它小心地贴着我的脊背,每寸肌肤都抚摸到了。我间接地接受了阳光的抚摸,沙地是太阳的手指,将热量揉进我的身体深处。驮我来这里的骆驼,静静地站在远处。太阳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坐了一夜火车,一觉醒来外面已是另外一片疆土、另外一个世界了。

第二天是人节,粉色的一天。我穿着粉色上衣签名售书。围观的人很多,热点主要在于《冷唇》和《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到处都是粉色的侣,在深圳一整天,我戴着粉色眼镜看世界,连深圳的天空也是粉色的。

夜晚的下龙湾又是另一番景象。不远处的渔火,变成了星星点点的鬼火,使得整个海滩充满了一股妖娆的鬼魅之气。我和我的朋友在半明半暗的海滩上闲逛,我穿拖鞋和磨蓝牛仔裤,露脐的粉色短袖上装,那身打扮宛若夏天一般。我们聊起远在北京的人和事,听那海水缓缓退潮的声音。在这种声音里,北京变成了一个相当遥远的地名,站在炎热的海边,落雪城市就像被装在玻璃瓶里的景物,因为触摸不到它,所以变得格外美丽。

两个月折磨下来,我已经到了瞥一眼桌上那台白色电话机就浑身上下哆嗦的程度,是生理和心理的同时反应,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我通常是在下午和晚上写,这两个时段电话最多。我对所有电类玩艺儿出现恶性反应,呼机一响,我总是被吓一跳,按呼机按钮的那个手指总是在抖。记不住数字机屏幕上的那几位并不算太长的数字,怕回呼机,怕打电话,后来干脆把呼机给关了,省得它一惊一乍地叫起来让我受到莫名的惊吓。

“安抚”两个字用得实在好,我的牙真的不疼了。但舌头被钻牙的家伙碰了一下,说起话来总觉得不如从前那么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