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怕也只有朱雨,才能明白她的心境。

这朱家现下正处于风口浪尖之境,连带着所有相关之事,似都成了一种隐秘的禁忌。傅箐问路时,总会有一两道饱含深意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连。

果不其然,裴桓的闷笑声从胸膛间震出:“大嫂这是作甚?你这样拥着本王,可别怪本王承受不起。”

她渐渐稳下心绪来与裴桓周旋。

武仁昨日呈上来的籍本中,夹着几张从徐府搜出来的密信。裴桓仔细看过,此时还有印象。那信上的柳河河段,跟这石刻上的涣水河段一比照,实则只是其中的一小段。那密信上柳河河段的画法,确实是照着这石刻临摹的。

这南风夫人的碑,就立在城东郊外那一大片林子内。

几人从布庄出来,上了当地最有名的醉仙楼用膳。

“卿儿姐姐!”

李璟涟拉过傅箐的袖子,将她牵至一旁悄悄说话。

“我昨夜在李璟涟那儿。”裴晏见她渐渐清醒,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没有旁的解释。

“你大可以大些声,引来你的好夫君看看,他的太子妃是如何被我压在身下的。”

……

李璟涟扁扁嘴,瘫坐在地上,撒泼道:“我没有旁的法子!我只想嫁给桓哥哥……现下赵宁荣又有了身子,我若是不能趁着南下的时日……日后定是再无时机!”

“晨起折腾了一会儿,现下还在屋中休憩。”

傅箐面上一讪,急急走了。

傅箐缓缓摇了摇头。

阿珠跪在地上,冲面色铁青的裴晏行了跪拜之礼,求道:“还请殿下息怒!太子妃平日素来与阿环感情甚笃,才会莽撞出言顶撞殿下,还请殿下念在太子妃主仆情深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

裴晏一声喝道:“你去能救回她吗?你去只能是送死!”

若是不碍着自己的,傅箐也懒得去问,可这赵宁蓉抹眼泪的同时,还不经意地将那眼神提溜到傅箐身上。傅箐饶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道那股飘忽的视线时而落在自己身上。

赵宁蓉见状,想上前去扶那老者,被裴桓按住了。

“阿珠、阿环,快来将这几块桂花糕分去吃了。”

说是自知之明也好,说是事不关己也罢。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又有什么精力去帮那李璟涟?

“郡主是信王的妹妹,他自然会待你好。”

李璟涟知道自己险些闯下大祸,这会儿也不作妖了,只乖乖呆在傅箐身边,见那赵宁蓉最终终是被裴桓抱上了马车,才小声偷偷轻啜起来。

几人现下正置身乡路之上。路旁没有村庄也没有人烟,只有几排稀稀落落的树,和一驾装饰得甚为夸张的马车。不过这马车,跟浓妆艳抹的李璟涟一相衬,倒也不觉突兀。

可今日明显不太一样了。太子妃笑靥如花,而殿下,午间竟也破天荒地现身,与太子妃一并用了午膳。

总结一下,李璟涟是属于妖艳贱货那一卦的。原书作者似是喜欢软萌易推倒那一型的,所以笔下的人物也多为赵宁蓉那样的。傅箐乍一看李璟涟,竟颇觉赏心悦目。

裴晏鼻端哼气:“太子妃躺在我的床上,问着旁的男人之事。”

虽说是来问傅卿,但只怕她和傅志明心中都已有了决断。

两人见了傅箐,竟先福了身子给她行礼。

可那赵宁蓉竟然也要一同前去?原书中的安排可不是这样。原里,待裴桓归来时,已是四月中旬了,信王府不久便传出喜讯,说这赵宁蓉怀胎二月有余。这当然是男主裴桓的一大胜利,奉查私盐一事有功,心爱的发妻又争气为他开枝散叶,真可谓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作者还连续撒了好几章小糖饼,将这俩小夫妻“小别胜新婚”的你侬我侬之情渲染得淋漓尽致。

“你去便是。”

她信不信这边的风俗习惯是她自己的事情,但这不代表着她可以轻视他人的精神寄托。特别是裴晏这种皇族之人,因其心中所求甚多,迷信得很,都喜欢找些精神慰藉时时自我安慰。按照原书的剧情走向,裴晏这一年本来就不太顺当,甚至还丢了这东宫之位。日后他若是将这倒霉事之由都怪在她头上,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裴桓复悠悠道:“太子妃倒是说说,那赵宁蓉是我发妻,我为何要这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