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旧事若是能消散,新事若是能顺遂,那才有鬼呢。
因傅府每月十五都会来这香山上香,自然便有小和尚在庙前候着。一个名唤弦音的小和尚,见众人皆是汗流浃背的样子,对傅白氏道:“夫人还是先稍作歇息,过会儿再前来上香也不迟。”语毕,引着众人,来到了这后院的厢房。
“阿环……我……”阿环苦了脸,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裴桓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帕子,塞与傅箐口中。傅箐见他这样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多半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敢去想。
若不是他像狗皮膏药一样地缠着她,他至于从那桥上翻下身去?谁害得谁还不知道,正是拜他所赐,她也被抓下水做了一回水鬼!
“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
“你问这做什么?”傅白氏只头也不抬地看着账簿,大约是觉得傅卿只是小孩子心性,好奇罢了。
她本来没想搞事情,也没想破坏原的主线剧情,她只是想捡回傅卿的一条小命罢了。可日前,真正没入水中时,席卷而来的那股慑人的寒意,让她终于明白,不管自己接受不接受,事实就是,自己现在就是傅卿,傅卿真真实实地在这个世界活着。从一开始,她就注定要被迫卷入故事之中。
待完全浸入水中,傅箐才将憋在心中的那口浊气给吐了出来。
搁这儿装!
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傅箐拽了过去。傅箐一个没站稳,就着惯性和那人一齐摔倒了地上。腰间要是撞上了马车架,疼得她半天回不了神来。
傅玉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走了。傅卿复又躺了会,实在睡不着了,才意兴阑珊地起了身。
而这南下时间的顺推,就是给她的最好的信号。
“这是什么意思?”
“那圣上怎么说?”
傅白氏方才的一顿说教,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若说起来,这傅卿也是运气不好的。自己早就布好了线人设好了局,就等太子成婚。太子妃姓甚名谁他都不在意,傅卿就傅卿罢。
裴桓一下子黑了脸,扬起手就打算朝她的脸上呼去,转念一想,又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翻滚下床,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裳上的褶皱,道:“今日本王真是长了见识。你傅卿嫌弃本王,本王还就偏偏要绑着你。”
03
“我怎会认得信王?”
这变态是裴桓?
傅箐只埋在傅白氏怀里呜呜作响,这么多年的思念、委屈一并发作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反观男主裴桓,一路顺风顺水,谋权位搞事业,最后顺利登位,大好江山在前,娇软女主在侧。
傅妈妈进来时,看到傅箐扭着身子,将差把脚丫贴在自己脸上了,不禁笑骂道:“你也不嫌臭!一大早的,把那臭脚丫当早饭吃吗?”
傅箐忙蹿下床,跑到傅妈妈跟前,抱住她跳了两下:“妈!这指甲油是你给我涂的吗?真好看!比昨天那张璐璐带到学校里的指甲油还要好看!”
傅妈妈摸了摸傅箐的小脑袋瓜,眼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那当然!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妈妈说过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傅箐回过神,见屋内众人都错愕地望着她。
“没怎么啊?”她回以同样狐疑的眼神。
直到那阿珠拿了帕子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濡湿一片了。
妈妈,你说过的事情,一定能做到。那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怎么就不作数了呢?
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来陪您了。
13
“没事,风吹迷了眼。”傅箐接过帕子拭了拭眼角。
这屋子里,连风都没有,又何来的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