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玉儿。”

这大官府不是旁人家,正是这太傅府。再说这徐家,近几年不知是吹了什么风,日渐阔绰,偏还不知收敛,又是买地又是买婢女,后来竟也称得上为徐府。

嘿。这小孩。

“夫人,我回来了。”傅志明刚从宫中回来。用完午膳后,圣上便派人急招傅志明进宫,傅志明一见这阵仗,一刻也不敢耽误,坐上马车便往宫中赶去。

傅箐就像只归南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围着傅爸爸傅妈妈吵。傅爸爸也高兴,微微使力,竟也能下床来了。傅妈妈见状,忙把饭菜又重新倒回锅热了热,再炒了几个菜,一家人难得一起坐着吃了个饭。

于裴桓而言,女人惯是没有见识的。赵宁蓉是,傅卿也是。

裴桓看着怀中的可人儿,鸦睫轻颤,双眼亮得出奇,不知是畏缩,还是羞愤。若说之前都是假意,这会儿裴桓倒真的有那么一点儿想亲她的意思。见她脸青一阵白一阵,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去对着樱红小嘴啄了又啄:“嗯?怎么不说话?之前那么伶牙俐齿,现下怎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事就此按下不表,母女二人皆没再提。

阿环这会儿有些急了,急急将手搭在傅箐玉腕上:“小姐,您怎么了?前半月信王来府上迷了路,还是您给他指的路呀?您最近老记不住事儿,阿环且禀了夫人去,找个大夫来府上瞧瞧吧?”

男子倾身而下,将手带与傅箐脸上轻轻摩挲。傅箐下意识往反方向躲去,却直接将脸投入了撑在右侧的掌中。男子喉间溢出几声低笑,头低得更低,两人鼻息缠绕。男子顺手挑起傅箐的一缕头发,用发尾在她脸上轻扫,暧昧开口道:“是不是恼我这几日都没来看你?”

傅夫人见傅卿双唇不停抖动,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眉间满是隐忍,似是不甘,又似是大喜过望,只以为她知道了圣上赐婚的消息,目光一凛,“是哪个多嘴的走漏了消息?小心被我知道拔掉舌根!”

预收文了解一哈:

“三郎?您没事儿吧?”

恍惚间,只听得一娇滴滴女声,慌张跑到了她和那人的身旁,身边也带过了一阵桂花香。

“无碍。”那人沉沉说道,静了一会儿,复又道,“季公子为何如此恍惚?莫不是在想哪家姑娘出了神?”

话中满是戏谑。不用转头,傅箐也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腰间撞到的位置还是在隐隐作痛。傅箐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对裴桓作了一个揖:“多谢三郎出手相救,这救命之恩,季某择日一定登门拜谢。”

裴桓却像个落魄户似的,大喇喇坐在地上,只伸出右手给她。翡翠扳指的光泽在日光照耀下,险些晃花了傅箐的眼。

傅箐无奈,只得伸出手,使出吃奶的劲将他拉起。

裴桓被傅箐拉起,却像站不稳似的,直往前倒,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手也堪堪揽上傅箐的腰。在外人看来,就是借力不小心搭上的,可傅箐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他只轻笑一声:“多谢季兄。”

07

“三郎,您认得这位公子?”

傅箐回过神,忙要挣开裴桓。裴桓却像是作弄她似的,手上微微使力,将她带得更紧了些。

傅箐气极,将手藏在袖口里,趁旁人不注意,摸到裴桓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裴桓这才松开手,作出一副刚刚醒悟的样子,歉然道,“多亏了季兄,我这一下站起来才不至于摔倒。”

他又侧过身,伸出手,招了赵宁蓉来到身边,朝着傅箐介绍道:“季兄,这是我夫人,赵氏。”复又侧过脸,对赵宁蓉道,“这位是季大公子。”

傅箐内心好笑,要不怎么说这裴桓心思缜密,反应也够快呢。“卿”字去了左半边,便是“即”字,与“季”同音。朝堂上下文武百官,赵宁蓉哪里又能记得各家的姓氏。

赵宁蓉垂了眸,叉手向前,道了声:“季公子万福。”傅箐也连忙作揖回礼。

原来这便是赵宁蓉,今日可算见着真身了。

因傅箐此时还是男儿装,自然不方便盯着别人家的老婆一直看。她只粗粗瞥了一眼,赵宁蓉今儿上着藕色窄袖短衫,下着朱红曳地长裙。因开元年间形制开放,女子着装多奢华艳丽。这红色落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