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听见身后人冷声道:“左拐。”

他身手很好,一手撑地跳下去,一脚踩在壕下凸出来的地方,和司机对视一眼,司机将油门调到最大,一口气提上开了出去。

闻声,徐鲁动作一顿,抬起头。

等到安静下来,她才发起呆。

老板递过烟,江措拿在手里,直接撕开上头那层薄膜,抽了一根叼在嘴里,抬了抬眼皮,扫到柜边搁着的一盒打火机。

江措退到角落,低头看了楼下一眼。

六子:“……”

陆宁远说完看了她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椅子靠墙放好,轻声道:“再休息会儿吧,我走了。”

徐鲁没搭腔,反问:“你有男朋友吗?”

“吃的住的还省房租。”

徐鲁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正要往电梯方向拐,就看见楼梯口有一个人影走了上来。他穿着消防服,走路很快,手里拎着工具,直接走向那个病房,没有看见她。

“现在没有。”他说。

他将烟夹在指间弹了弹烟灰,又重新咬回嘴里。东南风从高处吹过来,烟雾瞬间随风消散。江措慢慢眯起眼,舌头顶了顶后齿槽。

“就抽。”她吸着鼻子道,“你管不着。”

医院的电梯下来很慢,江措直接去走楼梯。他刚抬步跨上去,脚尖一停,忽的顿住。他收回脚,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嗓子被烟呛住,她喊不出声。

“还有,”程勇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隔壁是家面粉厂,正在施工,那条路可能过不去,面粉厂屋顶有大面积的玻璃墙。”

“九点。”

江措松开手,拍了一下六子的头,走向一边,道:“没事。”

她没了说话的兴致,只简单道:“我去那边走走。”

小五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你们这调休不是空架子么,还两天呢。”张晓丹扭着腰侧向一边,“和你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远远站着,听身后那个女孩一边跑一边开心道:“知道你今天下午休假,我一忙完就赶了过来,有没有奖励?”

林蕙从电脑里抬头:“今天第一天,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巴巴地。没什么事儿出去走走,你还没住的地方吧,总得先住下来再说。”

年龄稍大一点的先反应道:“你是江城调来的记者?”

徐鲁还没问完,对面的人已经跑远了。她有些头疼的看着手里的录音笔,自嘲的笑了一声。

头盔上的照明灯只能看见两三米远,地上有小部分的火焰,沿着墙壁奔走。

徐鲁拉着箱子出了车站,四处望了望。已经下午六点,夕阳还挂在天上,火辣辣的烤着这座山城。她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陆宁远没再看她,低头大口吃起来。两三下就解决掉一半。男人吃起饭的速度果然都很快,饶是这么从容淡定的男人也这样。

徐鲁敛眉:“我没那么想。”

徐鲁咬了咬唇:“没什么好说的,想退学就退了。矿山那个事儿您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方瑜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徐鲁又喝了一杯咖啡,擦了擦嘴,又磨蹭了会儿,心里有了主意。

徐鲁连嘴巴都不想张开。

徐鲁一只手落在门帘上,停住。

“他那混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家前两天给说了一个女孩,听说人长得不错,性子绵软,学历也好,改天让见一面看看。”七婆叹了口气,“他那工作不好说,就怕人家女孩听了不跟他。”

说完将衣服递到他手里,转身出去了。

江措换好衣服,坐在炉子边的板凳上。

半晌,妇人端着杯热水回来了,掀开门帘,下巴朝着里屋的方向抬了抬,笑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呀?”

江措低了下头又抬起,笑了笑:“过去的事儿了。”

妇人摇头说不信,道:“过去了还记着人家姑娘怎么吃药,没见过碾成末的,以前不定怎么往心肝里疼呢。”

“婶儿。”江措无奈。

“我就说这都两年了,你身边也没见有个人。”妇人说,“这姑娘眉眼生得好,一看是个心肠软的。”

江措闻声笑了:“您打哪儿看出来她心肠软?”

妇人轻摇头道:“你这性子和牙子他爸一样,心里怎么想嘴上却不说,也不怕憋出病来,真把人家姑娘气跑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江措低声:“早气跑了。”

妇人叹息一声,问道:“对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这一问,江措想起他下午趁所有人都上车了,还去检查了一遍,总觉得不像意外。他犹豫了一秒,简单说:“车半道出了点问题。”

“以后忙着就别过来了,又远又偏的,你的孝顺婶儿知道。”妇人轻声道,“牙子能有你这么个兄弟,不算白活。”

江措道:“以后这话不许说了。”

妇人湿了眼眶,笑着嗳了一声。

“我想起牙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