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兰玉走进来将手搭在凌溶肩头,看着李琳琅走的方向道:“这韩夫人瞧着面善是个好人,比先前的徐夫人好多了,咱们……真不能答应韩夫人加盟么?”

只是,她终究势力单薄,落霞阁和云裳生意上的火爆招惹人记恨,据李琳琅暗中调查,如今也只是明面上红火,背地里是举步维艰。

徐楚仪攥紧了拳,身子几乎快颤抖起来,他这些日子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李琳琅从前温柔的笑颜,还有现在相遇时的视而不见。

她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施施然的转身,坐到旁边的梨木宽椅上,扭头看向韩祁:“你喜欢哪件?”

韩祁跳下马:“少食点不会伤身,冰品就是天凉了吃才过瘾。”

落霞牌胭脂可是限量发售的,李琳琅花了大价钱才买到这盒卖断货的色号。发烧,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这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斗兽场除了贩卖各类奴仆,兼举办各色斗兽表演,常将山野中捉住的野兽同人放在一处相斗取乐,能斗赢野兽的奴仆往往能卖出个好价钱。

“等等我!李琳琅!”

李琳琅赶到书房,屏风后摆了张小床,床褥被单都准备的齐全,现在却全部被翻乱扔在地上,床上的帘子也被扯下,用墨水写了几个龙飞凤舞,张牙舞爪的大字。

说服韩叙让韩祁参加武科举其实不难。他嘴上非要韩祁参加文科举,更多的是父子俩话赶话,倔脾气上来抬杠的结果。

“何苦呢,淌什么浑水。”韩祁压着嗓子轻轻说,

来祠堂的路上,阿罗已经和她讲了今日韩祁挨揍的缘由。他在白鹤书院读书,平时顽劣本就不讨夫子喜欢,因为成亲书院给了他三日假,今儿是婚后第一天上课,早上大半日韩祁没去,白鹤书院的农夫子直接上门来,来亲自送劝退韩祁的信。

后来他赔了个新的,再往后,方知道这就是李太傅千金。

这顿饭,吃得真累啊。

她们可有本事了。

梦云探身问:“小姐,妆是不是太浓了?”

韩家两家米铺,其中一家的掌柜寒松白天见过,另一家的掌柜寒林是寒松的亲弟弟,还有李家米铺的掌柜孙启,三人一起见了礼。

没过一会儿,绿梅慌忙跑进来,急道:“少夫人,不好了,咱们府里进贼了!”

酒楼对面大槐树下有小孩嬉闹玩耍,很是逗趣儿,梦云瞧了阵,突然在树下发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仰头望过来。

“嗯,我这就去找母亲,帮着挑几个严格的夫子入府。”

他们这帮朋友中,就徐家最富,徐沛森直接掏出了银票摁在桌上,探着脖子好奇道:“你借钱做什么?”

韩祁翻了个身,嘴里嘟哝道:“不着急,再睡会儿。”

李琳琅转身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摘着首饰,又取了洗漱架上的水与棉帕,对着铜镜细细擦去脸上的妆。

废柴逆袭,咸鱼翻身,只要敢想,万人迷也为你着迷!

“来生啊。”李琳琅喃喃自语,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五年后李琳琅抑郁而亡,在意识经历漫长的混沌后,她再次睁眼,竟是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无论是哪家的女儿,漠北人都可接受。现在李琳琅顺利出嫁,自己远嫁漠北的机会便大大增加!

少年肤色略带着些小麦色,五官立体,鼻梁挺拔,浓眉下有双好看的桃花眼,本是倜傥儒雅的长相,因肤色和神态的缘故,带出玩世不恭和桀骜的味道。

小厮婆子们脚步匆匆,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大婚事宜。

兰相国还好说,是中立派,但荣亲王向来与太子走的近,与宋尚书素来不和睦。

见礼之后,荣亲王走到桌案前,拿起那九份已经入选的试卷翻看起来,脸上露出不屑之意,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眼看来,声如洪钟:“这些人古籍背的还算不错,策论答的却一塌糊涂,颠来倒去废话倒是一箩筐!”

宋尚书拱手道:“这几位考生已是优中选优,策论答得也很妥当,只是看法与王爷有所不同罢了。”

兰相国拿起试卷看罢,捋了捋胡子,笑却未语。

荣亲王哼声:“偏个个与本王看法不同?我看是宋相国自己的喜好吧。”

言下之意,宋尚书自己的评判有所偏好,这在科举考试中乃大忌。果然,宋尚书当即脸色一变,正色道:“臣不敢!受不起王爷此话。”

荣亲王瞥了宋尚书一眼,迈步走到一旁放着落榜生卷子的木箱旁,自己翻看起来,只是一连翻看了十几份,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文理不通,确实不如那九份好。

直到翻到箱底,荣亲王扯出一张已被圈了落榜字眼,连前五十都未进的卷子。上卷的文史全对,而下卷的策论,竟是少有的反对柔政的答案。

荣亲王拿着卷子在灯下细看,越看眸色越亮,对一旁不语的兰相国道:“这份卷子写的有点意思。”

兰相国捏着试卷读完策论,少有的表了态:“此子胸襟广大,有前途。”

宋尚书只好上前,读完策论后沉着脸,口不对心勉强道:“相国所言有理。”

“宋尚书,前十份不是还缺一名吗,你看此卷如何啊?”

荣亲王背着手坐下,悠哉道。

“还需斟酌。”

宋尚书拱了拱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道。

“可,本王便在此等着。”

荣亲王端起案上香茶,轻轻吹着茶沫儿。

宋尚书在其他试卷中翻了又翻,可惜实在没有其他卷子比得上这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