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狐疑道:“你哪个宫的?怎么有点面生?脸倒是挺白净,跟着我们做什么?”

江邂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倒戈反咬云相,这是他做人的底线,他只是为陛下效命,以求自保。

“再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内殿只有你一人,这外头,怕是重重包围。”

承禄开始回忆:“谢小爷说,您某天突然诡异地跟他说起您做的一个梦,梦里您机缘巧合下吞下一枚金丹,羽化升仙了,在天上庇佑他们。”

“还有……还有……”承禄结巴了。

卯时三刻,早朝过了大半,他才艰难睁眼。

“当然是被迫行那……行那……”宫女结巴起来。

云歇眼见他拿着胭脂盒一样的东西进来,怔了下,霎时双目赤红。

所以他又骗他瞒他?为了逃避罪责?还是另有其他因由?

他在哪?

“我怎么就不干人事了?”云歇头疼,“你说重点。”

云歇:卧槽!

那太监都不知哪里错了,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告饶,萧让似乎是烦了,眉心微蹙,瞬间令察言观色的众人心惊胆战、噤若寒蝉。

云歇还以为是萧让认出了他,在杀鸡儆猴,威胁他要是不听话,下场和那太监一样。

他觉得那太监受了自己连累,颇为无辜,又想着自己反正被发现了,再装下去也没意义,干脆做点好事,便一咬牙,埋头走到萧让跟前,闷闷道:“……社会主义。”

冷不丁听到这四个再熟悉不过的字,萧让一怔,反应过来云歇是在求他放人,深望他一眼,道:“你倒是心大,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管别人死活。”

云歇听出他在暗讽自己出逃救人的事,不由咬牙切齿。

萧让微一扬手,漫不经心道:“罢了,下去领十杖。”

云歇怔了下,没想到萧让讽刺归讽刺,竟答应了。

众朝臣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一时吞咽口水声不绝于耳。

陛下一言九鼎,这小太监说了什么,竟让陛下轻易改了主意?这放在以前,也只有云相有这能耐了吧??

先前那个气焰嚣张的太监感激涕零地朝云歇磕头。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探寻的目光,云歇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立即把头埋得更低,往下使劲拉了拉帽檐。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这一身太监服要是被认出来……

云歇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而且他逃跑被抓了个现行,狗东西指不定怎么羞辱他,当着朝臣的面让他难堪下不来台,多好的机会。

众人暗中窥视着那个缄默沉闷的小太监,他只有小半截雪白的脖颈和秀气至极的下巴露在外面,却轻易让人产生无尽遐想,生出一探真容的强烈。

这人真是太监?乍一看去,倒像是个……绝色美人。

云歇正窘迫着,萧让唇边漫出一丝笑意,倏然丢了伞,在云歇错愕惊惶的眼神中将他横抱起。

背后有人失声惊呼。

云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砸懵了,还未来得及反应,温暖厚实的狐裘已经罩了上来,恼人的雪登时被挡在外面,他再看不见外头那一张张居心叵测的脸,不用被耐人寻味的目光凌迟。

萧让到底心软了,过刚易折,他的相父身体羸弱,头颅倒是高傲,学不会暂时妥协以图来日,就是勉强低头,受辱的姿态也是那么不情不愿。

萧让本意也绝非羞辱他,只是抱着逗弄戏耍的心思,想看他到时又能撒出什么弥天大谎来。

一众朝臣眼瞪地像铜铃。

他们没看错吧,陛下他……他把那个形迹可疑的小太监抱起来了。

他们都是人精,见这一幕只觉醍醐灌顶,纷纷醒悟过来,有人极轻感叹:“陛下这哪是来赏雪的啊,这摆明了是叫咱来赏人的……”

这哪是太监,这分明是个身量高挑的倾国美人。

她这一身太监装束,估计也是和陛下间的情趣,陛下何其惯她,皇宫前后分开,后宫女子非得允许,不得进出前朝,她却能一身太监服任意在宫中游走,甚至靠近商议政事的金銮殿。

难怪先前那服侍的太监只朝她吼了一句,便差点掉了脑袋。

可宫里何时有这么一号人了?

云歇挣扎着要下来,萧让稳稳抱着往前走,沉声道:“相父,你要是想现在这个样子同文武百官见面,就继续挣扎,再动一下,我立马放你下来。”

云歇僵了下,瞬间不动了,气归气,却下意识地搂紧了萧让的脖子,往里藏了藏,生怕被认出来。

他这前所未有的依赖姿态霎时令萧让心头发涨,胸腔溅出火花。

萧让悄无声息中搂紧他。

身后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统一了口径,突然齐齐朝前方的萧让作揖,面上堆喜,高声祝道:“恭喜陛下喜获爱妃!祝陛下早得麟儿!”

萧让怔了下,显然也没想到他那帮臣子能脑补成这样,但他能明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