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小心!”

敌不动我不动,骆天下静静地站在原地,与一片草丛之中支起半个身子的巨蚺对峙着。

夏侯尊翻了个白眼,对夏侯佑感到无语。

手臂被殷西允抓得生疼。骆天下手臂一转,挣脱了殷西允,揉了揉被抓疼的地方。

“吵?”夏侯尊左右看了看。

“喂,夫人,本殿长相如此英俊,你也舍得真踹啊?”陶迦被踹得趔趄几步,揉着胸口一脸哀怨地看着骆天下。

一家人?谁跟他们是一家人?她不过是帮助皇兄和父皇来宣武国监视夏侯佑的动向而已。她可是天镇国高贵的公主,是南乐大陆上血统最纯正的公主,跟她做家人?他们还没有资格。

既然这样,殷西允也没必要再问了,索性闭目养起神来。

既然是以侍卫的名义呆在这里的,那他就得表现得像个侍卫。

“那也不是……”我的女人……夏侯尊多想这么说啊,奈何南青涯和殷西允还在,他不能说啊。

黑、青、赤三个人完全将与殷西允的交手当成了一种学习和历练,越打越起劲,可怎么打都是出于下风的。

“陛下客气了。宣武国的桃花节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每年有无数人趋之若鹜,青涯能参加一次,真可谓是三生有幸啊。”

“……”

流枫愣了愣,当意识到夏侯尊根本就是故意砸的他,流枫无语了。他好歹是个伤员好不好?好歹是个重伤伤员好不好?难道没有人看到他被血浸透的衣衫吗?难道没有人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吗?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应该先给他疗伤吗?不给他疗伤就罢了,他自己来,可是为什么要用茶杯砸他?他好好地站在这,还一个字都没说呢,他招谁惹谁了?

“对着一个受伤的人,姑娘不需要如此戒备吧?”注意到骆天下握着匕的姿势是随时准备进攻的那种,男人微微挑眉。

陪睡?她不需要这项服务。她好不容易才熟悉这个小院的环境,好不容易才熟悉了乐兮和岩的气息,可以安心睡觉了,夏侯尊这要是真过来了,她又要全天候失眠了。

跟了一会,骆天下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不停地在各家屋顶上奔跑跳跃,从高到低,或者从低向高。与其说她是要去做什么,不如说她是在进行某种训练。而让夏侯尊和夏侯佑最惊讶的,就是骆天下的那两条腿,爆力太强了,可以带着骆天下跃出近一丈高。

“走,陪我下棋。”知道自己这么一搅合,骆天下可定是要清醒了,夏侯尊的心情似乎不错,“乐兮,备棋。”

骆天下摇摇头。

倒不是他不相信小尊,实在是小尊对这骆天下的态度太过暧昧不明。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小尊要是对骆天下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也就罢了,万一真的是看上了,可就有点不好办了。

“是木兰换装。”夏侯佑看着小摊的摊主,自信地微笑。

夏侯佑那副样子,完全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男人,若不是因为了解夏侯佑,连夏侯尊都要信以为真了。

“夫人,他一直跟在后边。”

“多谢姑娘好意,本公子……跟我家护卫还有要事,不耽误姑娘了。”陶迦一边说,一边风情万种地向云抛了个媚眼。

只是,或许是人的性格太过粗犷了,这里的商品做工也都十分粗糙,不如崇文国的精细,实在是激不起骆天下的购买欲。

“怎么?不放心?”岩走到乐兮旁边,笑得有些嘲讽。

在他眼里,那女人怀里抱着的,跟其他伶人怀里的琴没什么区别,只是一把乐器,不明白骆天下为什么能看到两眼放光的程度。

“没事。”这句抱歉也让骆天下微微一愣。

“侍妾可有资格参加皇宫晚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或者悲伤流泪,舞乐殿中一身高贵的紫色的骆天下不悲不怒,一身淡然,风华无限。

他怎么会跟这么个顽劣的人是青梅竹马啊?!天天为他提心吊胆的,他的心脏早晚会爆掉啊!

说起来,真正进入定安王府之后,真正跟黑青赤碧四大护卫接触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差距,同为侍卫的他与这四大护卫之间的差距。不管是实力,还是或冷硬或狂暴的气质,亦或是全局调配能力,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等人都跑光了,岩才抬起头看着众人跑走的方向,满脸通红。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感觉也差太多了吧?!怎么稍微打扮一下就有种娇媚的感觉?

本以为夏侯尊要开始咆哮了,结果剧情的展突然就让人费解了,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夏侯尊把骆天下抱在怀里,并看不清夏侯尊的动作,而骆天下的痛呼更是让他们肝颤了一下。

第一次见骆天下,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是没有气质的,缺乏自信、没有主见,只卑微地活在对南青涯的爱慕之中。再美,也入不了他的眼。于是离开崇文国的时候,他设计要来了骆天下,就是为了牵制南青涯。

“夫人睡醒了?”一出门,骆天下就看到了笑容灿烂的夏侯佑,绅士地站在门口。

黑、青、赤、碧四个人也各自看了骆天下一眼,才进了正厅。

在天镇国千年的历史中,即使是现在,国师、祭祀、神庙在统治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左右全局。

“夫人放心,我们夫人已经在看了。”王府里的女人,闲得无聊,自制了一套规矩,还写了下来,每一个入府的都要背一遍。

见骆天下不再理她,乐兮挠了挠头,还是带着琴出去了。这大清早的,哪个乐器铺会开呢?

“是。”

“……嗯。”夏侯尊微微一顿,退开一步,但从表情看似乎很不高兴。

黑瞄了骆天下一眼。这个女人,对杀气很敏感啊。一路上总共遇到四次刺杀,每一次她都能察觉。这种对危险的敏感,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啊。

杀手们傻眼了。

对他们俩都好吗?骆天下又盯着南青涯看了两秒,淡然地移开了目光,提步,绕过南青涯,走向殷西允。

“给我停下!”任性也要有个限度!骆天下双手一动,快如闪电地抓住缰绳,用力一拉。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二皇子放开骆姑娘的手。”

讲笑话?为什么?虽然心中疑惑,但是骆天下也没多问。现在还不了解状况,说多反而错多。

“嗯,的确很简单。”夏侯尊笑了笑,坐在了骆天下的旁边。

就这样?殷西允微微皱眉,仔细研究了一下骆天下的表情,现确实是没有一丁点的悲伤之类的。说实话,他虽然觉得这样不错,因为天下不会再受到伤害,可是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明明是之前很迷恋的人,怎么突然就不在意了?要说是心境转变了,可这也转变得太快了吧?有点不自然啊。

“这么晚了,二皇子还来找天下聊天,你们之前的关系还真是亲近啊。”

怎么语气怪怪的?骆天下偏头看了夏侯尊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开始望天。这种问题会有人回答,不需要她操心。

“青梅竹马的关系,当然比刚认识一年半载的要好上一点。”殷西允看向夏侯尊,微笑。

夏侯尊脸色黑了黑,只是夜色中不太明显。

这小子的笑容可真讨厌啊,他可不可以撕烂那张脸?算了,在天下面前,还是不要那么暴力了。

“天下是个不爱争抢的主,一直以来倒是给二皇子添了麻烦了。”言外之意就是说这女人现在是我夏侯家的,外人都别想些有的没的,该断的,都给他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