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辉死抱着被子不松手,“那让曾筱去,她拳脚比我厉害!”姐妹俩中数她最像男孩子,但又做不了男孩子的事,反倒是娇滴滴的小妹拳脚如风,而她只配带护卫,想想老天爷造人真是奇怪!

“二老婆呢?”说好一起来看热闹的,这都要开始了,怎么还不来?

林铃,正如她的名儿,轻灵的女子,与君锦不同,她更清淡,眉目中带着平常女子少见的傲然,她本打算今生就如此独自过下去,无欲无求。

刘婆婆叹口气,“也不知这两年是遭了什么霉气,没一件顺心的,多亏了林小姐,不然他这命又不知搭哪儿去了。”

“你为什么不看?”她自己不也是学富五车?

“如此一来,无人去援太城,恐怕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听外面的脚步声,是他回来了——

延州外的某处山道上,一辆小马车,后跟了两匹高头大马作护卫,哒哒的声响在山壁上来回穿走,马车上的风灯随着哒哒的节奏轻摇轻晃……

“将……将军。”直到房门被狠狠关上,秋露才反应到事态似乎严重了,难道将军知道了什么?

她不能以常态来脱离他的控制,因为以现实的实力来说,她完全没办法与他抗衡,所以,她必须用上一些小技艺。

“我有什么值得你利用,你又有何值得我被利用?”君锦并没抬头,只一心向香炉前浇上第一杯酒。

在失去于诸的十日后,罗军背水一战,不顾云州失守的危险,一举进军青阳,以令人吃惊的度赶在援军回防前将青阳取下,当然,罗瞻也为此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早在第一次到青阳时,他就知道青阳城的守备是多么严密,但他必须夺下青阳,以抵挡田序的士气,进而以青阳为点,威慑东阳,逼田序按兵不动,以解燕云暂时之危机。

陌路——

“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婆婆正跟二夫人吵嘴呢。”秋露急匆匆跑进来。

糖的勾引终是无效,君锦只好接受勾引,走过去,见小家伙张大小嘴打算承接她手中的松糖,随手便将糖填进了丈夫的口中——不听话的孩子没有糖吃。

曾辉伸手打住,“不必客套,将军直呼我名讳即可。”

“曾姑娘请坐。”这女娃儿是个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人,由着她,恐怕一天都不会说明来意,普通的待客之道看来是不能用在她身上了,还是自己先带入话题吧。

笑,手上陡然一用劲,将她的后背紧贴在自的胸前,惹得君锦一声浅呼,“别乱动,裁衣服呢。”

今天是打算买完东西就送她们回去的,他们则要去拜会那位辽阳来的客人,现在看恐怕是有困难了。

君锦看一眼信封,尚未署名,“不署名可以吗?”有些失礼吧?

咗是咗了,可血都咗出来也没见半滴奶水,小家伙哭得满脸涨红,表示再不要喝这个人的奶,即便她是他亲娘。

“今天不用忙?”慵懒惺忪的询问,仍闭着眼,只歪头靠在他的颈窝,怀孕后变懒了许多,有得靠,绝不坐好。

她的话深深羞辱了君哲宸,他狠狠扇去一掌,打得君锦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幸亏被大姐君颜及时扶住,“媚儿还怀着身孕,父亲你如何下得了手?”

老太太见小女儿也在,不禁摇头,“大清早的,你不贪个懒,到这儿做什么?”

“奴婢亲自在厨房炖得鸡汤。”她还特意在汤里加了几块参片,去了浮油,味道也调得清淡,只望小姐能喝上一点。

“秋露,去把你带来的那管长笛拿来。”这么多人瞅着她,再不同意就真是小家子气了。

她看得出他眼神中的疼惜,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小细节支撑着她现在的生活吧?

过了中秋,塞上开始变冷,第一场雪到来预示了无尽的寒冬即将降临。

回神,退开身,让她进来。

终于是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了,却现一切又有些陌生,她甚至开始用另一种方式去看待家人的关心,何时开始如此阴暗的?

他跟黑狼的胃口都很大,这些日子,她也大概能估出他的量,不过今晚的他好像特别能吃,一笼不够,还算计上了黑狼那份,惹得黑狼嗷嗷直叫。

回去后,先挽好长——在外人面前披头散是不合端仪的,之后才开始切菜烧饭,然后端进他的屋里。

“不要过来!”斧头杵在身前。

“不要碰我……”她尖叫出声,恐惧却让叫声失了不少穿透力,更像委求,她的手脚甚至还被反绑着,根本动弹不了,“你这肮脏的土匪——”想用讳言来激怒他,只需他一指就可以解脱她。

“阿爹——”小家伙摇着双手跟她打招呼,显得相当兴奋——他终于可以骑马了!

这声阿爹叫得马背上的罗瞻一脸灰黑!。

刚才在山下,乍见到溜进队伍里的小定睿时,罗瞻惊讶地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当然认得那是他儿子,虽然有些变化,但改不了他是小定睿的事实,惊讶之后,接着便是一个接一个的愤怒,愤怒一:小东西胆敢私自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所以抱过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打他的屁股,恨铁不成钢地打。愤怒二:近四年来的疯狂寻找,却原来是那女人带走了儿子,这一切不会都是她给他设的局吧?这些年他在痛苦中挣扎时,她是不是还在偷笑他的愚蠢?一想到这些,火气就蹿得四肢百骸!很久没这么生气了,那女人果然有本事,这世上能把他气得青面獠牙却又没辙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在人群中搜索着妻子的身影,想看她还有何面目见他!找了一圈却没见到——她不会吓跑了吧?

“大哥……”嘉盛与、林铃刚到,看见大哥怀里的小定睿时,嘴巴张的能塞进两个鸡蛋,老天!那不是小定睿嘛!原来,原来是让小嫂子带走了!她是怎么带走的?唯独林铃还有些迷惑……

“先到叔叔那儿去。”罗瞻将小定睿交给嘉盛,他要找到那个女人问个清楚!他的种为什么要叫别人阿爹!。

“她人呢?”这话是问曾辉的。

曾辉下意识的往阿莹身边挪了一下,这男人生起气来挺迫人的,“刚还在。”那没良心的女人不会躲起来了吧?打算让她一个人来承受?。

阿莹回身询问君锦的下落,一个老到嘴唇都看不见的老太太突然拍一下大腿,“哎呀,少主,二娘子说她找小少主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她给忘了。

“哪儿?”罗瞻的声音都快沉到井里去了。

老太太吧嗒吧嗒嘴,就是记不起来去了哪儿。

很好,儿子刚找到,当娘的又不见了,今天什么日子?。

小定睿最爱跟阿莹到山里猎兔,所以君锦自是去了他常去的地方,可惜找到快虚脱了,也不见人影,这臭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找到他一定揍到他下不了床为之!。

倚在树干上,伸手摸摸额头,烧是退了,可浑身没力气,四下张望一番,万籁无声,只有簌簌的大雪,叹口气,再用力喊一声,却只惊飞了几只山雀。

手撑着树干,一颗颗数着前行,不数,她怕自己坚持不下来,待数到三十五时,南边似乎有了点动静,不禁喜上眉梢,力气也跟着蹿了满身,提了衣角就往南奔,说是奔,其实也就是走得快了一点,没小腿的雪哪里还容得她跑,“睿儿!”。

缓缓走近,然后缓缓顿住,再然后开始迟疑……不对,那东西比睿儿大多了!

糟了,会不会是胡人?或者黑熊?想到这儿,腿自动自觉地往回退,然后就是拼了命往回跑。

呼哧呼哧——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当身后的踩雪声越来越近时,她开始有点慌不择路……。

在一处高坡上,她终于被那东西“逮到”了!伸手打算摸靴子里的匕,手却被那“东西”攥住,紧接着耳侧传来一个声音,“你想跑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