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苦笑一生 > 第十六章 山楂糕两拃半――奇怪

“哦,六点多一点,哈,你不是孙大海吗?”我回头一看,见孙大海正与几位老乡推着独轮车,上面装满了菜。原来,他们是给县农机厂食堂送菜来了。

“啊,是是,陈政委,陈书记,我好好干,好好干。”

那天,我来到县城跑了几圈,该看的都看了,心里激动过了,锣鼓声也渐渐稀疏,我的腿才感觉到有点酸,肚子也有点饿了。

离开家,离开那位黑黑的、眼一瞪象哈蟆的、一出口就是粗话成串的,同时又能喂猪、放羊、洗衣做饭、砍柴拔草、锄地施肥的枣针时,我就有一种解脱感,有一种自由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就象是肠子拧了八转,疼得真不起腰,忽然间肠子复原了,顺直了,一点儿也不疼了;就象是肚子涨得象西瓜,气鼓得象皮球,忽然间“咚”放一个响屁,肚子瘪下去了,通体舒泰了;就象是爬山爬得汗出尽了,烈日快将人给烤干了,口里渴得连口水都没有了,见到尿都想喝了,这时忽然背后有人一推,就将我推进一个清澈见底的山泉里,咕咕嘟嘟,让我喝了个够,呵,这滋味读者你是体会不到的,你没尝过我这种苦啊?只有我这受过苦的人才有这份感觉啊!

可是,哪里是我才能的突破口呢?寻思了半天,想了许多,脑子里象过电影。

原来,他冻伤风了,真的是鼻子不透气,不然的话,我老爹的声音我怎会辩别不出来呢?

我爹见我这个样子,笑了,说:“笑儿啊,吃吧,不要光吃饭,要就菜,给,这好吃。”说着,我爹掰一块菜饼子给我。

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位毛头小子,是一位准农民,而且这位准农民竟然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然也来打她胡艳艳的主意,胡艳艳是何等人物?胡艳艳虽然是一位年轻的戏子,却又是位老江湖了。

“真是个笑话大王。”人们笑过了下结论说。后来,茶余饭后说我,或者因什么事情将我作个比较,嫌“笑话大王”四个字累嘴,就比喻某事情说“你看你那事可就跟笑王差不多、、、、、”于是,我就成了雉北县的笑王。

就在这时候,墙外传来邓未来的脚步声,他在墙外喊道:“汪有志,你的山芋吃不吃了,你不吃我就让小蔡替你吃了?”

那位名叫邓未来的小战士有点莫明其妙,说:“没有呀。你命我来找汪有志,我就到蛤蟆湾来打听,见到了他,就让他跟我走一趟,这有什么不对吗?”

“走一趟”在那个年代可是个专用词,基本上就是被捕的意思。别管共军、、皇军、土匪或是汪精卫的鬼变子,只要将驳壳枪往你腰里一抵,很温和地说:“老乡,跟我走一趟吧?”十回八回是有去无回。

“挖苦?没有的事啊?组织上对你这件事是极为严肃的,怎么会挖苦你啊?”

汪有志在这之前,就听说了这地方的事,他也在老干部座谈会上向县领导过牢骚,骂他们,口头上喊着“三个代表”,实际上不为老百姓办事。县领导很虚心地接受了他的批评,可就是不见有什么改观。汪有志也想通了,反正反也不是哪一个人的事,去他妈的,叫小偷们偷去,抢去,只要不到我蛤蟆湾,我管他干个鸟?

受理他们案子的法官马文同,人很老实本分,是乡镇法庭里调上来的,还被评为县里的“十佳法官”。经过他反复调查取证,最后判定:孙秋明虽然接电话听了汪有志的气话,诱了他的心脏病,但孙秋明的死亡最终还是因为有病造成的。如果孙秋明身体好好的,别说汪有志骂他一句“黑眼珠见不了白银子,”“被窝里放屁独吞”,就是骂他十句,他也不会死的,甚至会与他对骂。汪有志所负的责任是,用辱骂的语言进行说理,这是完全不对的,并且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应当承担一部分民事责任。所以,法庭判汪有志犯有侵犯他人名誉的违法行为,应公开向死者进行道歉,并处以一万元的罚金。致于孙秋明领奖金的事,汪有志则作为另案进行了起诉,马文同判定二人各得一半。这样,汪有志很是满意,他觉得,虽然自己赔了孙秋明一万块钱,也是很合算的。因为孙秋明毕竟死了,出了人命的事,一万块钱就了结了,这是再便宜不过的事了。道歉也是应该的,人家被你气死了,还能连声“对不起”都不说吗?所以,汪有志不光口头上对孙秋明进行道谦,还写了一封道歉信。孙秋明的家属开始是不服的,要上诉。马法官说:“你还有啥不服的呢?老孙得的是心脏病,那就如一只熟透了的柿子,说什么时候从树上落下来就什么时候从树上落下来。好在是汪有志一激,老孙就病了,这样就可以让汪有志也负一部分责任,罚他一万元,还让他向你们赔礼道歉。否则,若是因为你们自己与他生气或其他什么原因造成今天这种后果,那可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我这里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老孙在试验壮阳回春酒时,是自己亲自试验的,那么大的年龄,天天喝这春酒,喝了又去做房事,虽说对性功能无防碍,可对心脏特别象他这样有严重冠心病的人,谁能说没有潜下隐患呢?汪有志因为没有拿到奖金,说了两句气话,却替你们承担了责任,真亏的还是汪有志呢!这一解释,孙家也就没有气了,官司就算结了。

那位老干部说:“我没有,老邓有!据说这是宫廷密方。”

汪蓬勃却有点儿迟疑,说:“这,这,这事是不是叫诈骗?我老爸他会答应吗?”

杨小建就抓住这句话不放,问:“此话当真?”

可是,说说现象很多,但要形成材料,就要具体到人和事,得有事实根据,你总不能拿现象去告人家吧?一听说要告具体人,汪有志又有点心软了,说:“这一告,把人家的饭碗子给告掉了也怪可惜的,还是别告了吧。”

说了这句话,汪有志又有点后悔。怎么会没有困难呢?困难可是太多了,只是刚刚调到县里来,还兴师动众地费了那么大的劲,汪有志不好意思提罢了。比如,人虽然调过来了,可住在办公室里,这总不是一个长法。如果办了退休手续之后,再换一个老干部中心主任来,对汪有志说:“汪老,咱这间办公室准备搞个电脑房,你想想办法吧。”那汪有志还不洋鬼子看戏――傻眼吗?

朱强猛地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你、、、你、、、你、、、,你这位老同志怎么能这样?”

汪有志白了朱强一眼,心里说:“什么意思?是不是听到我的小话?笑话我不是?”汪有志刚才跟王军弄得不痛快,便气呼呼地质问朱强:“如今我们老干部是没有用了,连球都不如,想对哪儿踢对哪儿踢,谁还把我们老家伙当人看呀。”

同期声采访的内容很简单,依然是采取记者一问一答的传统方式。申大成在没有拍摄之前,先给他们作了提示,他对小于说:“问你为什么养鸡?你就回答说为了响应县委号召,调整产业结构展养殖业,早日奔上小康。再问你这鸡好养不好养?你就回答说好养。再问你现在养了多少鸡?都是什么品种?只要你照实说就行了。”

汪有志说:“杨书记,你能不能想点正事,来几个银行的你就慌得弄山芋干面,一个镇子的教师、干部半年多不工资,你就不急?”

彩旗舞,

小白鹅却揪住不放,继续向他进攻,言语中带着韵白:“书记不喝这杯酒,可是嫌俺长得丑?”

汪有志笑了,说:“杨乡长,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卖了,全都卖给乡政府。”

“去去去,不给说了,下流。”汪有志气得拧着头出了屋子。

“咱俩的事,咋弄你都听不懂?你真不知道该咋弄么?”

现场会召开那天,先锋公社村村队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漫山遍野都是红旗,公社社员都不下地干活,全部开展革命大批判。全省各地的代表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车队,在社员们“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口号声中,徐徐来到现场。就在这时候,生了一件重大的“反革命事件”,“反革命事件”的主角却是汪有志。

这一下,他坐的那一片又是一片哄笑。

哪知,这些安慰话小勃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哭得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