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志死后,被枣针埋在蛤蟆湾的村后,那里是蛤蟆湾的公墓地,坟头一个挨着一个。汪有志的坟靠在一条乡村公路旁边,坟的四周栽满了青松,坟前立有一块墓碑,上写着汪有志之墓,背后则写着他的生平事迹。在他的事迹中,有这样一段话:

汪有志这时候彻底搬到乡下住去了,往常他是城里住住,乡里住住,现在再也不愿意到他那个公房里去了。说到这,他也是有几条原因的。一来是住不惯,二来就是看不惯了,天天骂卢枫这帮分子,可这又顶什么用呢?再说,人一上了年纪,就想活动活动,不想在城里呆着,围着电视机转,即便是没有病,时间长了也会作出病来。这时候汪蓬勃也调到了城里的小学里任教。于是,他就将房子让给了汪蓬勃,好方便儿子上班,也让孙子在城里上学。他与枣针就回到蛤蟆湾。枣针的那块菜地被他整理得肥肥的,种着各种菜蔬,不光图吃着方便,也好看,更锻炼了身体。

汪有志打电话给酒厂,寻问他的奖金的事。果然,酒厂回答说,十万元中就包括你汪有志的奖金,由孙秋明代你领走了。

讨论果然热烈。有一位老干部对开本地资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的税收常年依赖雉水酒厂,可雉水酒厂的酒品种太单一,为什么不能生产一些补酒呢?现在人的生活质量提高了,喝白酒太伤身子,喝点补酒可以保持身体健康。”这位老干部的话还未落音,就有一位乡镇书记插嘴说:“现在一些高消费的大款,整天由小姐陪着泡,把性功能都泡退化了,更需要我们生产一些壮阳的酒给他们治治ed病。”

“不贵,一瓶五粮液只算八十块钱。”

汪有志的房子就是一位局长的儿子的房子。这位局长的儿子在乡下当一个工商所长,他的老爸就在城里帮忙给他弄了一块地,由工商所出钱盖一座二层楼的小别墅。可是,刚盖了一层,就被汪有志告了,为了保留公职和党籍,才将房子让出来,交给了县里。这处房子占地近一亩半,分给汪有志大家都不情愿。特别是那位具体操作分房的花月坡主任,自上次被汪有志叫了她花肚皮之后,不光县里的人全知道了,现在连市里的人也知道了,有些跟她搞得很热火的男士,不再叫她花主任,或月坡同志,而是叫她花肚皮主任或肚皮同志,甚至还有人简称她为“皮主任”了,这叫花月坡同志十分地懊恼。这次分房子,花月坡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那座小别墅实际上就是四间平房,本来也可以全分给他的,结果花主任就只分给了他一半,另一半却分给了杨小建。

说到这儿,邓未来有点激动了,说,你自己怎么也这样说?你的情况我最清楚,不是你要求他们给你解决房子的问题,而是县委应当主动给你解决住房的问题。你想想,你这一辈子都干了些啥?当初你与小白鹅,就那点屁事,还是小白鹅主动让你上勾的。汪有志打断邓未来的话说,我也有责任,我当时没能顶住糖衣炮弹的攻击。邓未来说,算了吧,什么糖衣炮弹,搁现在来说就是两人的,还要受法律保护哩。就那一家伙,就把你弄到右派那边去了。这也就算了,接着又是被打反革命,计划生育停职,这些罪你受了,就算是该受的。可你是国家干部呀,你得享受国家干部的待遇呀,在乡下时,你没有公房。在县城,你原有的公房又交出去了,你吃多大亏你知道吗?据我所知,有的人光分房盖房就有三四处,全是公家拿的钱。现在又都卖给了自己,一套价值好几万的房子,只出三千两千盖盖群众的眼也就过去了。你身为离休老干部,不象人家那样一搞就是三、四套,但总得给你一次福利分房吧。你还求他们,求个,让他们落实政策。”

汪有志说:“有县委领导陪就行了,俺是搞服务的。”

朱部长笑了,说:“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哩,我给你说,汪老,啥事都可以办,唯独出卖原则的事我不能做。你想想,我是组织部长,我若破了你这个口子,一个县里的老干部都找我来闹,我可怎么办呀?”

组织部长是一位外县刚调到本县工作的同志,姓朱,叫朱强。他来到雉水也听到过不少有关汪有志的一些传闻,却不知道汪有志是谁。汪有志正要进敲组织部长的门,却又被干部科长王军给拦住了:“老汪你也别找了,你找了我就算到顶了,县委有规定,退休属地化,你在长青镇工作,你的工作关系就必须在长青镇。”

误会虽然解除了,但邱丽英却还是不愿上镜头,还是原先那个样子,将脸一捂,红着脸说:“我的娘来、、、、,”就再也问不出话。

“你去问问,有,有。”邓未来告诉他这一条很重要的信息。7788小说网。⑧ooxīaoshuo

得得得得一得得,

小白鹅教村里的宣传队员唱段子,拉二胡的给他们伴奏,汪有志在文化馆时学过打鼓点,就教队员们打鼓点。可打鼓点的几个男青年很笨,学了一上午也没学会几个“得得吭”,汪有志就有些不高兴。这时候,杨小建下乡检查改水改厕工程回来了,听到宣传队的锣鼓声响起来了,就很兴奋,来到宣传队,关心地说:“好了,好了,都十二点了,歇歇吧,洗手到白云楼吃饭。咱镇里再穷,我也要请大家喝两盅。”

卢枫在县里的三级干部会议上说:“县委提出我们雉水县要达到小康水平,有人说我这是吹,我现在告诉大家,这绝不是吹,而是经过精心论证的。我们有百万亩的粮食工程,有十万亩的烟叶工程,有三十万亩的棉花工程,有百里长廊林网工程,有千家万户养畜工程,有十万亩水面养鱼工程,这就是黄金,这就是白银,这就是雉水县的明天、、、、、。”

“你瞎说些什么呀,这是科学,不是你想的那下流动作。”

于是,他来到县医院,找到了崔明英。

抛弃旧观念,

邓未来在一旁对着汪有志耳语说:“人家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小喜子立即回个纸条递回去:“我哥说,胡子长在了底下,是有病!”

没有办法,汪有志只好答应了牛三的要求,偷偷地到老子庙找到当年的一位老道,从他那儿弄来了三柱香。

汪有志与丁建同时上了主席台,都不而同地向伟大领袖敬礼,然后各自介绍自己参加的革命派别,与对方的关系,自我批评自己的不是。

说罢,邓未来就走了。

老二说:“那我就背地里骂。”

吴中听他这么比喻,想笑,却又绷住了脸,说:“嗯,这还差不多,只要你有好的表现,革命队伍是欢迎你进来的。”

“你你你、、、、你咋打人!”丁建被打恼了。

说笑归说笑,汪有志还是把邓未来的意见接受了。

“嗯,”陈书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坐下来,说:“给你挑个担子咋样?”

服务员喊了两声没有人应,感到有些奇怪,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哪里来的神经病,深更半夜地乱叫唤。”就又返回了值班室。

“好,”汪有志这才放心了,“那你就把我这只门牙给拔掉吧。”汪有志把嘴张开,指着他那颗虽然健康却有点黄的左门牙说。

剪票员听汪有志讲话这么难听,也生气了:“我的眼是长在头顶上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它装到裤裆里去?除非你这位同志有特异功能,能将你的眼睛装到裤裆里。”

那老者被汪有志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摇摇头,挑着他的担子走了。

之后,黄习与到会的同志谈了谈,问了问情况,就又到其他组去了。

梦中的汪有志猛地一惊:“公共汽车、、、、”

“公共汽车是啥样的呢?”汪有志笑咪咪地问。

汪有志只顾得教大家学文化,却忘却了一个特殊的字,那就是“日”。由于这个字在农村是犯忌的,特别是在妇女中特别犯忌,于是,就生出了事端。

“你不想休我,咋弄这打扮?”

“母狗眼,给老娘腾个空!”

“没有呀。”汪有志不好意思起来,“中午喝了两杯小酒,开始睡在床上,不知怎地就睡床底下去了。”

那女子姓徐,名叫枣针,是离龙山不太远的徐大庄的。

这句无意中的玩笑话,却一下子刺入了蔡平的心中。原来,蔡平在军分区放电影时,看到卫生队的曾可很可爱,有事没事地就到卫生队里去跟她套近乎。都是年轻人,当然一碰就起火花。可是,过了一阵子,曾可喜欢却喜欢上了牛高马大的卫生队刘队长,刘队长也喜欢她,二人的关系很快就不一般了。蔡平竟然还是执迷不悟,依然隔三差五地来到卫生队里,向曾可介绍新电影片子,讲里面的故事情节,一讲就讲个把钟头,这叫刘队长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有一次,刘队长和曾可在值班室里正亲着,刘队长就告诫曾可说:“你别种了人家的地荒了自个儿的田,让那小白脸给勾走了。”曾可大笑道:“你说的是蔡平那个傻小子,叫他自作多情吧。若不是都在一个部队里,我才不看他一眼呢?”没想到,这句话就让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蔡平听得一清二楚。蔡平伤心极了,后来听就雉北县要配电影放映员,才主动报名去了。从那以后,蔡平就把“我才不看他一眼呢”牢牢地记在了心间,怎么也忘不掉。来到雉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上的创伤刚刚抹平,没想到汪有志今天又将此话说出,那句话象一把尖刀刺中了他流血的伤口。

“你找谁?”

汪有志听后还不服气,说:“你不是叫我如实写吗?如实地说,没有报丧的事或者邓未来和小蔡不借给我钱,就没有我捉住马九的事。还有,账桌上不少那一块钱,我也不知道马九是谁。我是尿尿生小孩,无意中得了大收获,我就是这样做出事的嘛。”

“啥真憨装憨的?好模好样的走啥?”汪有志较真说。

汪有志便恍然大悟,只见他紧握树枝,学着孙秀才教他的那些写字的要领,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侯保长看布告------利害”几个大字,那字横平坚直,在当时来说,真算得上是好字,岸边的人们也出一阵哄笑。

待鬼子走远了,孙秀才才起来,算是躲开了为鬼子效力这一遭,也算是没有再做对不起乡亲和民族的事。当然,若不是王二狗替孙秀才打马虎眼,孙秀才也是瞒不过鬼子的。可那王二狗也不是白水拿鱼,私下里,孙秀才曾给王二狗送了一只猪腿。

“哟,生下来就开枪,还是个抗日的主儿呢!”

鬼子的小队和伪军都停下来,围住了孙先生。

王二狗忙上忙下,先是给孙先生掐人中,后是往孙先生口里送开水,但无论怎么整治,就是不见孙先生的阳气,人象死了一般。

鬼子小队长还有任务在身,急吼吼地问王二狗:“他的,什么的干活?”

王二狗回答说:“报告太君,他的羊羔疯的干活。”

“羊羔疯是个什么东西?”

“羊羔疯就是癫痫的干活。”王二狗回答说。

“哟唏哟唏,我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