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汪蓬勃找来一张《雉水晚报》,将孙秋明获奖的消息拿给他看。汪有志一看,果然上面登着孙秋明获奖的消息,也生气了。原来,当汪有志献出这个方子后,酒厂要与孙秋明、汪有志订的有协定,若是壮阳回春酒试制成功,酒厂就拿出一部分钱来奖励他们二人。致于怎么分割,蔡厂长征求二人的意见时,汪有志就先表了态,说:“我献方子孙老师研究,什么钱不钱的,只要能为酒厂作出贡献,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如今真的有了奖,汪有志心里说,就是我汪有志再不要这个奖金,你孙秋明也不能不言语一声啊,那钱不是少,是十万哟,这辇子谁一下了能得十万块钱哟,你老孙咋能被窝里放屁――独吞呢?

讨论时,不光党政干部参加,企业人士参加,知识分子参加,也把老干部请来了。

“可结账菜价那么贵,谁请得起啊?”

汪有志的房子被分配到“村”。所谓“村”就是一些有权的处局干部在县城的西效批了几十亩地,一人一块地在那儿分割,然后盖起了一座座的小别墅,群众就称这地方为“村”。有位知名作家还写了他们的故事,编成了顺口溜:“出了门往西看,住着一批贪污犯。先枪毙,后法办,没有一个是冤案。”

“不回蛤蟆湾又咋办?我也想在城里弄一套房子,可咱是二月二的煎饼――摊不着呀!”

汪有志将他们送出了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大门,招了招手就要回去,这时候巳经是十一点钟,是吃饭的时候了,汪有志如果再跟着他们一块上雉水宾馆,那可就是拔掉塞子不淌水――-死眼子一个了。正要转身往回走,卢枫却说:“汪老,你还回去做啥?市里的领导来了,你不陪陪?”

“你把我调回城里,我的工资转到县财政上来,这事就算完了。”汪有志忽然说道。

汪有志这时候直接来到了组织部长的门前。

止住了记者,汪有志转过身又对邱丽英说:“你当是人家抓坏人的?人家是宣传你养鸡的。人家说的野鸡是你养的七彩山鸡,可不是搞三陪的‘野鸡’,真是没文化。”原来,前一阵子搞严打,常常有电视台跟踪采访。其中抓了不少妇女,村里人就称这种人为“野鸡”。邻村有一位女也是这样被抓走的。村人们对女不叫女,一律称作野鸡。记者一问野鸡的事,她误以为将她当成收留女的了。

“谁说的?我咋没摸着影?”汪有志在电话里说。

小白鹅走了,汪有志不知怎地又象心里头少了点什么似的。他教宣传队的几个队员打鼓点,也是心不在蔫,所以,打了好几天,几个队员的“得得吭”还是打不齐。杨小建催着他赶快准备演出,迎接上级检查,汪有志心里也急,就将队员们集中在雉河岸连边的大柳树下进行排练。排练中有一个锣鼓段子,是汪有志编的新词配锣鼓进行演出的。先是出来一排姑娘,再是出来一帮小伙,跟着鼓点进行舞蹈。那锣鼓的节奏是:

那次出事后,小白鹅并没有后悔。可想不到的是文革后期汪有志竟然在学习班里与仇人丁建结成了好友,还为吴中送王八,出尽了洋象,这就使小白鹅不能原谅他了。有一次他约见小白鹅,小白鹅对他“呸”了一声,以后就再也没有理他。好在是,丁建当了体委主任后不久,带着中学生运动员到地区比赛,暗中奸污了一位女运动员,被判了重型,小白鹅这才算出了那口恶气。

这时候,县里的班子又调了,来了一位工农兵大学生当书记,名叫卢枫,他提出三至五年内雉水县要奔向小康。

张艺人说:“噢,我知道了,你这是说男女同房的姿势,x就是两胳膊张开两腿也叉开,y就是两条胳膊张开两条腿却并起来,可是?”

在崔明英被免去县委副书记职务时,汪有志也想去找她出出气的,他和崔明有过节,这大家都知道。可人家不也是倒霉了吗?一个大男子汉,在人家处在弱势的时候跟人家过不去,这也不是男子汉应做的事,想想还是算了,男人嘛,肚量要大些。汪有志这个肚量,当时曾被雉水县的干部当作好例子。汪有志哪里知道,崔明英对他不仅仅只是过节,而是缺德啊?

扎根闹革命;

汪有志摇摇头,撇着娘子腔说:“磕瓜籽磕出个臭虫――啥人(仁)都有。”

小勃坐在小喜子的后排,趁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目的时候,小勃给小喜子扔了一个纸团,展开后上面写着:“怎么样?”

“我管你‘四舅五舅’,你不答应你就走吧。”

表了态之后,接着就要见行动。汪有志与丁建不是死对头吗?不是见面不讲话吗?不是一见面就哼鼻子瞪眼吗?现在就让你俩走上主席台,站在像前,看看你们说的话真不真,你们对他老人家的话听不听,对他老人家的那颗心红不红,忠不忠。

“烧得你吧,你不就得了个重感冒吗?让我馆长侍候你馆员,你是个多大的官?自个学着点吧。”

看完了第二场电影,两个小家伙还在不停地打打闹闹。老大趁老二不注意,抢了老二一块糖。老二追了一阵没要到,待快要追上了,却被老大边跑边塞嘴里了。老二就吃了亏,骂老大:“我日你奶奶!”汪有志听到后便“啪”甩了老二一个巴掌,骂道:“小王八羔子,谁教你这样骂人,他奶奶不是你奶奶?”老二往枣针怀里一躺,委屈地哭了起来。枣针报怨汪有志:“他三生两岁的,懂个啥?说日又不是真日,不就是出口气吗?”汪有志说:“那也不能让他随口就日娘日奶奶的,多不文明。”枣针见汪有志别在了相眼上,就说:“你还说孩子呢?你呢?你骂他小王八恙子,你是什么?你不就成了老王八了?”说着自己也笑了。汪有志反驳枣针说:“我是老王八你是母王八。”枣针却不气,哄着老二说:“别哭了我的乖儿,你别当着你爸的面骂我日你奶奶呀?你知道你奶奶是你爸的啥啊?”

“吴书记,你就放心吧,我这次教训记住了。我一定要多闻大粪,多劳动出汗,用粪臭和汗水将我脑中的坏思想洗掉。”

这一巴掌可是下着劲儿打的。

邓未来笑了,说:“那你就用平头的尖头的对付他。”

汪有志说:“挺好的。”

汪有志一看还是那位年轻的女子,这才现自己一丝未挂,就吓得贼一般躲进男厕所里,不敢再出声响。

那游医笑了,说:“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多年来都是这个价,别管他大牙小牙黑牙白牙都是两块。”

汪有志理直气壮地将他的票高高举起,说:“你的眼睛装裤裆里去了吗?这不是票?这是什么?请问,这是什么?”

汪有志回身蹲下来,再次拿起他的年糕:“看清楚了,这是一拃的,这是两拃的,这是两拃半的,我想买你三拃的,你却没有,我只好买了你两拃半的,把你两拃半的当成了三拃的买了,你占了大便宜了知道不?下次你卖这糕的时候,应当喊着一拃糕、两拃糕、三拃糕懂不?”

“重视,重视,特别重视。”汪有志唯唯喏喏,不知道说什么好。黄习同志笑了,知道汪有志有些紧张,就不再说什么了,对汪有志说:“回去给陈旭东同志问个好,就说我老黄想他了,来合肥别忘了来看我。”

汪有志只顾得在火车上感受他第一次坐火车的新鲜,观看沿途的风景,却没有去休息一下,快到合肥的时候,他却打瞌睡了,睡梦里,他已到了合肥,却找不着公共汽车,正着急,就在这时,火车进了站,乘务员敲了敲他的小桌子:“到站了,准备下车了。”

汪有志先来到宣传部,向蔡平打听,到了那个他心目中的童话世界该怎么办,因为蔡平是去过合肥的。蔡平此时正忙着给各乡下通知,只嗯嗯地应付他。见蔡平忙,汪有志便不再说那么多费话,但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请教。比如公汽车怎么坐?怎么买票?以及在大城市里的其他问题等等,都有些啥规矩?都需要了解一下。

开始教日的时候,汪有志解释说:“刚才咱不学了天了吗?天和日是一样的。比如说,天就是日,日也就是天。就象咱农村,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

汪有志笑了,说:“成婚那么些年我都没有真正疼过你,今个儿刚刚想要疼你,你咋说我想休你?”

汪有志白了她一眼,并没有与她多言,心里说,等着瞧吧,马上就让你知道我的利害。吃了晚饭,天巳经黑透了,这时候,天上刮起了凉风,那风带着雉河的水气,把人们的全身吹得凉凉爽爽,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汪有志便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呈一个大字。枣针见状感到有些奇怪,几天不见,小母狗眼在哪地方长了本事,竟然敢在老娘面前叫板了。

“你刚刚在床底下干什么呀,嘴里咕咕叽叽的,和谁在较劲呢?”

汪有志一看正是那天与他吵架的那位泼辣女子,便吓得脸变了颜色,不知说什么好,干哭不掉泪:“怎么,怎么是你?”

看就看呗,反正肩膀上扛张脸,就是让人家瞧看的,开始的时候汪有志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有时候也给邓未来、蔡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对汪有志说:“你不能把你那张脸改改,别叫人来看了吗?”汪有志理直气壮地自嘲说:“改?我才不能改呢,改了我还是立了二等功的英雄了吗?我还叫汪有志了吗?人家看我说明人家喜欢我,不像你们二位,虽说长得鼻子是算子,眼也是眼,可就是没人看。”

这一次,小白鹅还是那般妩媚,专一地向汪有志一指一笑的,汪有志就更加坚定了他前期的判断,更加胸有成竹了。待散了场,汪有志大列列地走到幕后,有位女演员问:

“你要写你出身是多么穷苦,过去受地主阶级的欺压是多么利害,然后再叙述你与土匪斗争的经过,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的阶级觉悟和英雄气慨,报上去你才能立功。”

此时,邓未来把汪有志一把拉到一边,悄声对他说:“你是真憨还是装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