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志的房子就是一位局长的儿子的房子。这位局长的儿子在乡下当一个工商所长,他的老爸就在城里帮忙给他弄了一块地,由工商所出钱盖一座二层楼的小别墅。可是,刚盖了一层,就被汪有志告了,为了保留公职和党籍,才将房子让出来,交给了县里。这处房子占地近一亩半,分给汪有志大家都不情愿。特别是那位具体操作分房的花月坡主任,自上次被汪有志叫了她花肚皮之后,不光县里的人全知道了,现在连市里的人也知道了,有些跟她搞得很热火的男士,不再叫她花主任,或月坡同志,而是叫她花肚皮主任或肚皮同志,甚至还有人简称她为“皮主任”了,这叫花月坡同志十分地懊恼。这次分房子,花月坡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那座小别墅实际上就是四间平房,本来也可以全分给他的,结果花主任就只分给了他一半,另一半却分给了杨小建。

二人就大笑。

汪有志说:“有县委领导陪就行了,俺是搞服务的。”

“你是无意的也好,不是无意的也好,反正伤害我的后果巳经造成了。我身上有伤口,流着血的伤口,而且这伤口就是你弄的,那么你就得为我的伤口进行负责任,你一个对不起就完了?就把它治好了?”

组织部长是一位外县刚调到本县工作的同志,姓朱,叫朱强。他来到雉水也听到过不少有关汪有志的一些传闻,却不知道汪有志是谁。汪有志正要进敲组织部长的门,却又被干部科长王军给拦住了:“老汪你也别找了,你找了我就算到顶了,县委有规定,退休属地化,你在长青镇工作,你的工作关系就必须在长青镇。”

商量好后,他们将车子悄悄地停在了村口,小于就与女主持人作好了准备。

“你去问问,有,有。”邓未来告诉他这一条很重要的信息。7788小说网。⑧ooxīaoshuo

枣针说:“人家来了,你咋不请她到家里来吃顿饭?”

小白鹅教村里的宣传队员唱段子,拉二胡的给他们伴奏,汪有志在文化馆时学过打鼓点,就教队员们打鼓点。可打鼓点的几个男青年很笨,学了一上午也没学会几个“得得吭”,汪有志就有些不高兴。这时候,杨小建下乡检查改水改厕工程回来了,听到宣传队的锣鼓声响起来了,就很兴奋,来到宣传队,关心地说:“好了,好了,都十二点了,歇歇吧,洗手到白云楼吃饭。咱镇里再穷,我也要请大家喝两盅。”

这当儿,汪有志也不想什么了,免了职,组织上再次将他挂了起来。但这一次挂起来,与上一次的挂起来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一次挂起来只是职务被挂了起来,工资又不少拿一分,在家里养个猪,放个羊,又增加了家庭收入,这是多么好的事啊。县里呢?这时候正在精兵简政,凭着汪有志的经验,雉水县的精兵简政不是一次两次了,越精减,干部职数越多,所以,他也不担心自己的饭碗子被精减掉。

“你瞎说些什么呀,这是科学,不是你想的那下流动作。”

消息传到蛤蟆湾,汪有志正喝闷酒。枣针就在一旁劝他说:“就去一次吧,活神仙算得准呢。”汪有志将酒盅一摔:“他若真算准了,咋算不出他当坏分子挨斗呢?”

抛弃旧观念,

听说换了新领导,汪有志一下子高兴起来:“对,早就该让吴中滚蛋了,你看他把咱县摆弄的,革命没抓好,生产也没有促上去,到处流动着资产阶级的污泥浊水。”

小喜子立即回个纸条递回去:“我哥说,胡子长在了底下,是有病!”

汪有志说:“等不得了,我要它是有用的。”

汪有志与丁建同时上了主席台,都不而同地向伟大领袖敬礼,然后各自介绍自己参加的革命派别,与对方的关系,自我批评自己的不是。

邓未来说:“抓药?你还要吃中药是吧?现在兴的是西药,咱的县人民医院,都是大学生来给人看病,他们给你打一针,你就立码见效。”

老二说:“那我就背地里骂。”

汪有志一听吴书记这话,那还是没有将他算作革命队伍里的同志,心里有点不爽,但正在接受改造,又不敢顶嘴,就笑咪咪地试着说:“吴书记,我在革命队伍里呢?”

“你你你、、、、你咋打人!”丁建被打恼了。

邓未来说:“你也积点德,就是学习,也别叫人家学费话。”

“嗯,”陈书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坐下来,说:“给你挑个担子咋样?”

尿完尿就回头往房间里跑,可一推门,却推不开。他知道这带暗锁的门是有个小把手的,用他的话说是“那个小疙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却只摸到了平平的锁眼,找不到“那个小疙瘩”。在合肥开会时,他住的那个房间,锁是带铜把手的,而且里外都有把手,汪有志就称那把手为“那个小疙瘩”,出门进门只要一拧那个铜做的“小疙瘩”门就开了,可淮河旅社的暗锁是铁的,把手在门里面,门外是要用钥匙才能拧开的,按照汪有场的说法,是没有那个“小疙瘩”的。

“好,”汪有志这才放心了,“那你就把我这只门牙给拔掉吧。”汪有志把嘴张开,指着他那颗虽然健康却有点黄的左门牙说。

合肥剧场里正放着电影《秋公遇仙记》,那票的颜色是水红的,而江淮大戏院正上演着严凤英的《天仙配》,票是大红的,在那水银灯下,不仔细也是看不清的。汪有志自以为他已来到了江淮大戏院,就拿出会议代表的架势,持票入场。可他刚刚走到剪票口,将票子递上去的时候,剪票员就看也不看他,用胳膊将他轻轻地往外一挡,就将他挡到了栏杆以外,又忙着给另外的人去剪票去了。汪有志不灰心,又重新排着队进去。可刚刚到了栏杆口,又被那剪票员挡了出来。

那老者被汪有志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摇摇头,挑着他的担子走了。

汪有志激动地回答说:“是,是,黄书记,俺就是雉水县的。”

梦中的汪有志猛地一惊:“公共汽车、、、、”

汪有志当然也没去过省城,但他自打准备出席省里的会议,就向去过合肥的人打听过了,听了那些人添枝加叶的描述后,在汪有志的脑海里,合肥就如同一个童话世界。合肥不光有公共汽车,还有火车。汽车他是见过了,汽车就汽车便是了,还为什么要加个公共呀?这一加公共,汪有志也是有点犯糊涂,可又不好意思再多问,因为这是常识性的东西,一个文化馆长连常识性的东西都不懂,那还叫什么文化人?唉,大城市好是好,就是麻烦。至于火车,他只是在电影里见过一次,还没来得及等他看清,银幕上里就“呜”一声,火车就没有影了,所以,他对火车的印象也是在想象中的。还有江淮大戏院看戏呀,电动理呀,淮上酒家泡澡呀,这些新鲜的东西,在雉水县是一样也没能的,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事物。

汪有志只顾得教大家学文化,却忘却了一个特殊的字,那就是“日”。由于这个字在农村是犯忌的,特别是在妇女中特别犯忌,于是,就生出了事端。

枣针的这一举动,让汪有志很感动,他没有想到枣针虽说管自己的钱,却没有花自己的钱,心里又对枣针有点对不住。小两口的恩恩怨怨,说开了也都是些鸡毛蒜皮之类的小事体,女的不偷,男的不嫖,大节上都是好的,还有谁跟谁过不去的事呢?想到这里,汪有志就对枣针连连说:“枣针你是个好女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母狗眼,给老娘腾个空!”

邓未来弯下腰拧住汪有志的耳朵,硬是把他拽了出来,汪有志这才从梦中醒来。

那女子姓徐,名叫枣针,是离龙山不太远的徐大庄的。

汪有志的爹也没再追,笑了。

“你找谁?”

他先写的是事情生的过程:邓未来烧玉米,他闹肚子上厕所,巧遇欠收来报丧,为争一块解手所用的东西缥上了劲,后来不打不相识,借了邓未来和小蔡的钱上了路等等。在写到他平时的表现时,他把推着独轮车为顺河村放幻灯途中遇雨的事也写上了,为了显示他的文采,还来个有诗为证:

“啥真憨装憨的?好模好样的走啥?”汪有志较真说。

陈政委从地上捡起汪有志刚才丢下的那个树枝,带他来到一片干净的沙滩上,说:“你就在这儿写几个字让我瞧瞧!”

待鬼子走远了,孙秀才才起来,算是躲开了为鬼子效力这一遭,也算是没有再做对不起乡亲和民族的事。当然,若不是王二狗替孙秀才打马虎眼,孙秀才也是瞒不过鬼子的。可那王二狗也不是白水拿鱼,私下里,孙秀才曾给王二狗送了一只猪腿。

于是,大家就本能地往后面让,将身子往后缩。

在汪蓬勃和邓小虎的双簧表演下,那位广东佬就在邓小虎的表哥的饭店里订了一桌酒席,点名要喝五粮液。

汪有志被以董事长的身份被请了出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还打着领结,拄着一根红木手杖,猛一看跟演电影里的老财差不多。当邓经理将汪有志介绍给那位广东佬时,广东佬忙向汪有志点头哈腰,用他的半广东半普通话说:“董事长先生你请。”

汪有志被他一敬,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只说“你请,你请。”邓小虎忙使眼神对汪有志说:“董事长请你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