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黑衣人的眼神之中再一次露出了一阵惊奇之色,不禁喃喃的说道。

坐在地面一旁的小谢,一阵莫名的抽泣之声。这哭声极是复杂,似是对云曦醒来的喜悦,又似是对此刻身处险境的无奈。许是恰好想到此番关节,小谢不禁向刚才那黑衣人站立的方向看去。只是那湿漉漉的地面之上,早已空空如也,黑衣人也不知了去向。

楚天狂眉头紧皱,似是对小谢的梦呓之语甚是好奇。看她一身衫裙破损如斯,看来多半在与他们走失之后,独孤无我和小谢必定经历了一番不为人知的遭遇。

楚天狂不禁向身旁的小谢看去,但见她眉头紧锁,口中却不停的说着小姐快走之类的话语。原本身上穿的那一件淡蓝色裙衫已有些破损,看样子似是被这龙首山的荆棘划破的。只是她的全身却并无一处伤痕,估计多半是疲劳过度所致。看着小谢苍白的脸色,楚天狂将云曦缓缓放于义庄的石柱旁。

一阵清凉的气流瞬息之间流过了楚天狂的全身,顿时将火红石台发出的那一阵灼热压制了下去。楚天狂微微向腰间的玲珑珠看去,只见它珠心乳白之色竟有了些许的变化。原本只是乳白之色的珠子,中心之处不知道在何时竟出现了一抹微红。

“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楚天狂淡淡的说道。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楚天狂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云曦,语气淡然的说道。

云曦知他疼惜自己,心头一阵甜蜜的感动,随即点头同意。穿过一片草丛之后,两人便来到了山崖之下。山崖之下长满了一下灌木,但是上面有一下山石,至少不用担心被风雨淋到。楚天狂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不远处连绵不觉得山脉,而云曦则静静地坐在青石之上。

云曦微微一怔,望着落在地面之上的长袍,竟呆呆的有些出神。楚天狂轻轻走了过去,缓缓的将长袍捡起。只见他用手轻轻拍打着上面的尘土,一声不吭。云曦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望无际的石林之中,一时之间竟又陷入了深深地静默。

一如初见时那一份冷漠,冷峻的面孔之上充满了坚毅。云曦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原本平静的心间却突然涌起了一丝热浪。楚天狂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浩瀚星空,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思索之色。弯月之下,星光黯淡,没有哪一颗星星可与这一轮弯月的光芒相比。

只见蔚蓝色的天空之中,一只禽鸟翱翔于苍穹之上,只是形状却显得极是特别。远远望去像一般的鹤,但只有一只脚,红色的斑纹和青色的身子而有一张白嘴巴。楚天狂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只怪鸟,脸上又是一阵忧色默然闪过。一想到这一望无尽的石林,遥不可及的龙首山峰顶,不禁发出一阵莫名的叹息。

楚天狂不敢大意,右手仅仅握住赤霄剑,左手捏成一个剑诀,赤霄剑剑指苍穹,似是借从苍穹之上的无上神力去对付这一只上古妖兽。忽见他整个身子向着刍吾迎了上去,只是原本他手中的赤霄剑慢慢的幻化成了一柄巨大的无形气剑。一眼望去,熠熠生辉,满是杀气,似是要将世间的万物都要摧毁一般。

楚天狂默默地注视着云曦的舞步,一时之间竟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佳人在畔,盈盈身姿,此刻竟是如此的美妙。也许楚天狂在那幽暗的洞穴之中呆的太久了,一夕脱离险境方才重新发现云曦竟是如此之美。只是从此之后,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否真的能够与他朝夕相伴呢?毕竟正道与邪道之间,偌大的天下又是否会容得下这两个人呢?

赤霄剑随主人心意所动,剑气如虹脱鞘而出,直向那巨蛇冲去。只是剑气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云雾,那大蛇却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楚天狂凝神静思呆立不语,云曦望着眼前的那一片云雾,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不觉得刚才那一条大蛇很像我们之前在洞穴之中遇到的上古妖兽俢蛇吗,怎么会在这往生桥上出现?”

一个个幻化出来的幽魂破水面而出,张牙舞爪的向楚天狂和云曦扑过来。楚天狂早已凝神戒备,右手紧握赤霄剑,顷刻之间已经挥出数十剑。赤霄剑身之上发出的无形剑气,犹如一道道剑网将幽魂尽数击灭。只是这幽魂不断地从暗河之中涌出,纵然楚天狂神勇非常,也禁不住这些孤魂轮番不休的攻击。

时光悠长,云曦多想如这般一样一直走下去。曾经的美好时光虽然让人难以忘怀,可总是缺少了一点什么,而此刻却注定成为云曦一生的留恋。也许出了这个幽深的洞穴,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会因为世俗的理念,正与邪的是非、正道与魔道之间的抗争,如此来之不易的情意会变得隔阂纵生,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对于云曦的一句随意之言,楚天狂只是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这就是佛门之中盛传的“回生圣水”,相传可与观音大士净瓶之中的神水比肩,有起死回生之效,故又名“回生圣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碰到,当真是一段奇缘!”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独孤兄和小谢姑娘怎么样了,他们去了哪里?”楚天狂喘息着说道。

恰在此时,前方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声,似是一种巨大的爬行动物在急速蜿蜒亲近。没过一会儿,周围的石钟乳一阵猛烈的震动。独孤无我暗运独孤城道法神通,一招断龙坠稳稳地站在了原地。楚天狂受震颤之力所扰,原本在半空之中的玲珑珠一阵晃动。

独孤无我觉得小谢姑娘说的也有些道理,他忽然笑着说道:“只是一件修真的法宝而已,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既然楚兄想欣赏一番,那就给你好了。”说完之后,只见他右手迅速的将折扇从腰间取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楚天狂掷去。这一招迅捷无比,居然连云曦和小谢也没有看清楚。

直到此刻,独孤无我才搞明白为什么在这知返林中,每到夜晚之时总会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在他御空而行之时,又会莫名其妙的遇到一些似于非鱼,善于夜间飞翔的鸟禽呢?如此看来,多半是这离此不远的文鳐鱼作祟所致。

到了第二局的时候,比赛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班长曹穆轩宿舍里的那几人根本就不是班副杨志超宿舍里人的对手,王旭阳小便一次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刘健、石奎还有杜云峰就已经败下阵来。如今现在只剩下了前四强,当然这四强全都被班副宿舍所包揽。

黑衣人默默地望着眼前的独孤无我,清秀的脸庞,英气逼人,俨然天梵塔中那个人当年的模样。他缓步走到独孤无我的面前,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缘故,然后淡淡的说道:“年轻人,有些事我不便多说。日后你若回到了独孤城,不妨问一下你的义父独孤剑雄,可否告知你生身父亲是谁?为人子,若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岂不白来了人世间一遭。”

夜幕悄然来临,只是乌云仍旧是密集如初,大雨伴着狂风依旧肆无忌惮的敲打着云曦、小谢还有独孤无我三人单薄的身体,就连那一堆枯柴所发出的的火光也显得很是渺小。漆黑的夜晚里,些许的光明还是给人一种希望的。只是苍穹之上,除了密布的乌云,月亮和星星又到哪里去了呢?

忽然一阵阴风疾驰而过,散落在地上的片片竹叶纷纷飞转起来。慢慢的,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柱。地上的竹叶也越飞越快,越聚越多。独孤无我凝神戒备,他肩头的峨姿也发出一阵阵狂躁的吼声。突然之间,那一个由片片竹叶聚集而成的巨大风柱飞快的向他们三人袭来,大有将他们三人一口吞并之势。

独孤无我心中又是一惊,不过他向来城府极深,一阵思索之后,仍旧淡淡的说道:“那就有劳小师傅引路了!”说完之后,他便跟在澄心的身后,向着方丈的禅房走去。

“那黑衣人究竟是谁,他到底与义父有着怎样的关系,而我的生身父母又会是谁,此刻他们又会在哪里呢?”也许这个疑问不知道在独孤无我的心间深藏了多久,可是又有谁能够给他答案呢?是哪个黑衣人,还是将他抚养成人的独孤剑雄?

一阵微风过后,这佛光山的山顶上又恢复了宁静。一群飞鸟在天空中飞驰而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大悲寺禅院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佛门梵音。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好像人世间的万般苦难早已伴着这佛音都消散了一般。

如若按照大悲寺的规矩,一般寻常的女香客是不允许进寺门的。若非独孤城的威望,再加上衍悔大师与独孤剑雄的故人之情。只怕小谢和云曦这等魔教妖女,实难踏进正道大门半步。饶是衍悔大师佛法精深,对于此等魔教分子着实也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这话音还未落定,原本朝着一个方向攻击那数十枚黑色念珠转而四散开来,向独孤无我分身而出的那六道幻影各自攻了过去。显然,这数十枚黑色念珠受黑衣人的意念所控制,想要摆脱它们的追击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衍难大师脸色微变,双眼之中精光大盛,朗声说道:“师兄,师弟受教了!”衍悔大师望着这位相交多年的师弟,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此刻,佛光山顶传来了一阵阵钟磬之声。这声音浑厚悠远,整个大悲寺顿时之间仿佛又弥漫起了无穷无尽的梵音。大雄宝殿之中,那两个年老的僧人静静的站立着,就如同正在倾听世人的种种苦楚一般······

独孤无我心中猛然一惊,自己因前几日与巨蟒蛇王以及黑乌血鸦斗法,身体真元消耗甚大,又加上连日的御空飞行身体早已吃不消了。只是在云曦和小谢面前,他不便显露出来这才强忍至今。没想到居然被这位大悲寺的高僧所识破,由此可见这位高僧的道法神通兀自不凡,心中也升起了一阵崇敬之感。

清平,那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楚天狂当然记得,看到王七叔这般痛彻心扉,他也觉得心中不忍。于是他便从身上掏出了一粒药丸,只见这药丸纯白如玉,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丹药。楚天狂将此药丸轻轻地放入王七叔的手里,然后淡淡的说道:“这是天香还命丹,本来是有四颗的,只是如今只剩下一颗了。你将此药丸和着这天虞山的山泉之水给清平服下,三日之后此蛇毒必除,清平之命可保无虞你尽管放心好了!”

其实,在独孤无我的心中他很想说扮作夫妻。只是若如此他怕云曦会有所烦恶,自己这样做也太过唐突。他慌忙之间便满改口说成了兄妹,站在一旁的小谢察言观色早已猜到,只是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和失望。

这几条菩提曲蛇死相极是凄惨,全身都被峨姿用利爪撕烂,鲜血淋淋。一股腥臭之气弥漫在整个森林之中,让人闻起来几欲作呕。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岁月。崇吾山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峨姿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依旧站立在独孤无我的肩头,只是它的口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却多了一个蛇胆。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独孤无我心中早有疑问。只是在他心里隐隐觉得这好像和琼仙阁有莫大的关联,他虽家学渊源,义父又是一个文武兼备的传奇人物。可对于眼前的这一条巨蟒,他实是一无所知。面对云曦的质问,独孤无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