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天魔崖后山洞穴之中的那个夜晚,雨夜潇潇风雨不息。楚天狂却独孤一人整整一个夜晚都站在洞穴外,这一份情义始终不能从云曦的记忆之中抹去。今夜的雨虽不如那一晚大些,可是隐约之中曾经的那一份感动好像再一次在她的心扉盛开。

穿过山腰的草木之后,继之而来的竟是一望无际的石林。这岩石的形态千奇百怪,更为奇特的是这岩石之上竟然还长有许多低矮的植物,似松柏,似梧桐,只是却比真实的树木又小的多。单独的一块岩石上都好似一个唯一的山域,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也如现实中的山川那样迤逦动人。

在楚天狂佛门道法的催持之下,赤霄剑发出的金色剑气隐隐有佛光显现,剑气的光芒也比之前增大了数倍。就在一瞬之间,道道金色剑气与那巨大的雪球相撞击。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剑气慢慢消散,雪花也在同一时间融化,只是雪球之中却唯独不见了上古妖兽刍吾的踪影。

楚天狂已不记得在什么时候曾经流过泪水,是坐忘崮顶跟随恩师枯木道人学武之时,还是在伏龙寺潜心修行的那十年之间。也许时间过去了太久,已经留不得他再重新想起。只是此刻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许已深深在他的心底了。顷刻之间的真情流露,仿佛早已将幽深洞穴的丝丝寒意拂去。

楚天狂微微一愣,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是这般的想法。只是他一生颇多坎坷,往日随着时间的迁移,他也早已将心中愤恨之事渐渐淡忘。可今日这往生桥上出现的诸多幻象,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深藏许久的太多痛苦。

“不用怕,我一直在你身边!”楚天狂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少女怀春,犹如池塘之中的荷花一般,纵然是身陷险境,可在意中人面前,每一刻的心情都是那么的美好。望着楚天狂那英俊的脸庞,云曦一阵甜蜜。她有些忧愁的说道:“这桥有些古怪,刚才我不经意间回头看时,之前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个幽暗洞穴已然不见了,而眼前那一座石亭看似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洞穴石壁上的水流滴在地面上,发出一阵滴答滴答的声响。楚天狂默默地回想他们四人来到这河底洞穴以来所遭遇的种种,又想到独孤无我和小谢下落不明,心中一阵凄凉和悲伤。只是此刻他已然明白容不得消耗太多的时间来选择前进的道路了,忽然间他轻轻地牵起了云曦的双手,径直向着他们左手边的那一个洞穴走去。

在云曦将清水放入楚天狂口中的时候,身旁的玲珑珠猛然间光亮放大了一些,楚天狂的身体也随之微微动了一下。原本在哭泣之中的云曦,心有一阵欣喜,她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楚天狂。过来没多久,楚天狂再一次醒转了过来。

忽然玲珑珠平地而起,在楚天狂与云曦的周围来回盘旋。微弱的光亮下,楚天狂用有些冰冷的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云曦的脸颊,云溪笑了,只是这笑声有些无奈和苦楚。她淡淡地说道:“你终于醒了,刚才真把我吓死了!”

楚天狂脸上微微有汗水流出,如此阴冷的洞穴之中,怎么会有汗珠流出体外呢?估计多半是因为他催动念力,祭起玲珑珠耗费真元所致。一听独孤无我的建议,众人登时立刻同声响应。独孤无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小谢紧挨着独孤无我。云曦扶着楚天狂也在附近找了一块青石坐了下来,此刻楚天狂将玲珑珠收回到了右手之中。

楚天狂见独孤无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微笑着说道:“独孤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你腰间的那一柄折扇上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如今我已身受重伤,即便我有不轨之心,相信以你的道行足以置我于死地。”

“你是说这河水之中有鱼?”

李建功扑哧一笑,不屑的说道:“是无敌手,待会儿我们就看着二哥戴着眼镜去哪旮旯角角去满地找牙了。二哥,加油啊!”听着李建功那不堪入耳的泄气话,王旭阳用力的将羽毛球拍打在了李建功的屁股上。只听砰地一声,伴着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羽毛球场登时安静了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不出李建功的所料,还没等一支烟吸完的功夫,王旭阳就被班长宿舍里的老二石奎轻松地给灭了。

楚天狂缓缓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独孤兄,多谢了!此番恩情,我楚天狂必定铭记于心,他日必定偿还。”

其实,独孤无我也曾想过若是以他们三人之力,或许能够冲出知返林的结界。可是这里到处都暗藏着杀机,又有谁敢保证他们三人冲出结界之后,难保不会出现诸如大悲寺后山之时的那个黑衣人之类的敌人呢?也是在此刻,独孤无我这才明白义父独孤剑雄打理独孤城的不易。

房间内的云曦和小谢并没有回应,可是独孤无我感觉得到她们两人正在收拾衣服女子之类的东西,故而一个人悠闲地站在门外,意兴阑珊的望着这大悲寺后院的奇异景色。过了没多久,云曦便和小谢走出了房间。但见云曦脸上颇有憔悴之色,眼睛之处似有泪痕显现。当然大多数的行装都被小谢拿在了手里,云曦的手中只是那一把素玉骨笛而已。

正当独孤无我意兴神思之余,知客僧澄心小师傅却轻声问道:“是独孤施主吗?方丈师叔祖有请!”独孤无我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澄心,有些惊讶的问道:“澄心小师傅,不知道衍悔大师传叫弟子有什么事吗?”

“茫茫尘寰随风散,悠悠因果皆随缘。即造孽果,便受惩罚。前尘如梦,早如过眼云烟消散而去。施主还是走吧!”

“师兄,师弟知错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

望着面有憔悴之色的独孤无我,衍悔大师一脸的慈祥,满面笑容的问道:“独孤施主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吗,不知我寺的莲花玉露丸施主可还瞧得上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击,独孤无我虽处险境而不乱,只见他暗运独孤城幻影神功道法神通,一人之身突然化为六道幻影。那六道幻影互为转化,难以分辨真身。黑衣人所发出的两记大悲阳神掌,所到之处轰隆一声巨响,树木草石全都化为焦土。威力之强,实难令人相信。同是使出的这大悲阳神掌,单以这掌力而言,独孤无我实非黑衣人之敌。

不知道在何时,这大悲寺的后院之中转出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只是那高大宽广的背影之下,隐隐有一种历经沧桑之感。望着这先后飞驰而去的三个年轻人,他只是微微轻叹了几声,然后便慢慢地走开了。一阵阵晚风吹过,树木摇曳之声随之而来。许久之后,这大悲寺后院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究竟是何妖物,竟连师兄也无从得知。况且这大鹏金翅鸟灵智未开,生性残忍好杀戾气极重。若要将此凶兽以佛法点化,谈何容易啊!掌门师兄,你可要三思啊!”衍难大师一脸忧愁的说道。

还没等小谢说完,这个小和尚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只见他一脸愁苦的望着小谢,生怕她真的这么做。浑身上下,颤颤巍巍手脚哆嗦个不停!

天魔一方不惜动用自己两名最得意的弟子来捕捉这上古凶兽,不知是何道理。对于此事,楚天狂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料定这其中必定有惊天阴谋。这时在他胸口处的玲珑珠不是的传送出一阵阵清凉之气,楚天狂念及于此,边加快了步伐向大悲寺的方向走去。

云曦默默地看着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心想这佛门异兽身上的无上法力又岂是佛法轻易化解的。纵然是佛陀再生,那也要耗费无边的心智和道行才做得到。望着独孤无我一脸焦急的样子,云曦慨然说道:“此去向东千里之处,便是佛门圣地山阴古城。那里佛法昌盛,更有大悲寺名扬天下。那里的住持衍悔大师,想必独孤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只是云曦身为琼仙阁阁主之女,向来对于正道门第看的极轻,实在不便与独孤公子同去。”

再看那巨蟒蛇王,面对这峨姿的盘旋攻击,实在是头痛不已。只见它仰天大吼,这一吼之力真是惊天动地。群蛇在这绝世蛇王的狂吼之下,仿佛又重新获得了战斗力,慢慢的又向那无形剑圈的地方前进。云曦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见她双手十指连扣,嘴上吹力猛增。一股更为强大的萎靡魔音散发而出,一片片被狂风和雨水击落的落叶在半空之中受这魔音所震,爆裂而碎随风而去。

云曦一改先前对独孤无我的亲善态度,这些细微的变化独孤无我怎会不知。只是碍于男女之别,再加上在琼仙阁对云昊天的承若,他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独孤无我默默地望着云曦,淡淡的说道:“云曦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只要是我独孤无我知道的,必定坦诚相告。”

独孤无我听云昊天这么一说,心中早已乐得开了花。但他毕竟城府极深,脸色之上除了稍露喜色之外,更多的却是惊讶,他没想到云昊天居然会有这么一手。欣喜过后,他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丝疑难之色。他用眼睛的余光微微的瞧了云曦一眼,但见她脸上也是惊讶无比。料想就算是云昊天的亲身女儿,也不会想到他的父亲竟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听到这般言语,小谢心里一阵的酸楚。她早就猜到独孤无我对云曦小姐情有独钟,但她还是妄想能有一天这个男子能够爱上他。可以和她一起浪迹天涯,白头偕老。可对于她这么一个地位卑贱的下人来说,又是那么的遥远,遥远的就像浩瀚的汪洋之上边际一样望不见头儿。

云曦抬起头看了独孤无我一眼,樱桃小嘴儿微动愤然的说道:“本小姐有什么心事,要你这个傻书生管啊!真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