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意外

面对这激射而来的无形剑气,幽冥圣使虽处劣势而不乱。将死骷黑晶杖迅速的抛向头顶,口中还念念有词。双手时而挥舞,时而下垂。就像远古时期蛮人祭祀神祗时的奇异动作,此刻死骷黑晶杖却逐渐分为黑棍和白色头骷两部分。进而黑棍又逐渐地化为一团黑影紧紧地包围着幽冥圣使,白色头骨也逐渐的变大。尤其是从头骷双眼中喷出的幽冥蛊毒比上次喷出的更为强势,黑影掺杂着白色头骷和蛊毒的景象变得异常的阴森恐怖。

顿时由赤霄宝剑上激射出来的无形剑气与死骷黑晶杖幻化的奇怪妖物相撞,相撞产生的金灰双芒辐射出有几里地之远。两人斗法周围的草木竹石顿时化为灰烬,其声势震动山宇。与幽冥圣使随行的黑袍人也被激荡出数丈之远。手抬黑木冥棺的幽冥宫人更是震动的厉害,摇摇晃晃几欲晕倒。可怜的是躲在附近偷看两人斗法的无辜少女深受金灰双芒的撞击,只听啊的一声从青驴之上跌倒下来,双唇上还泛着鲜红的血液。

突然的变故使得白衣男子和幽冥圣使也不知所措,都呆呆的看着落地的少女。幽冥圣使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隐于山林之中这么久而没有觉察,浑身感到不寒而栗。他用阴森的口吻问道:“你又是何人,难道是这男子的同伙不成吗?”那女子显然受伤极重,只是微颤着双唇不能回答。

“那本圣使就留不得你了,受死吧!哈哈······”只见幽冥圣使右手一挥,一只手掌凭空变长了数丈。手掌之上的指甲黑如墨炭尖如刀锋,眼看就要穿入那少女的身体。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男子将赤霄剑向那手掌掷去。从赤霄剑散发出的金色剑芒好像天生是那手掌的克星,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那手掌也慢慢的缩短,逐渐的恢复到正常人手掌的模样。再看幽冥圣使仍旧被那团黑影所包围着,半身头像显露在黑影和白色头骨之间。

“圣使要对付的人是在下,又何必滥杀无辜徒增罪孽呢?”此时白衣男子已站在少女身边微微生气道。

“人心是很难猜透的,难保这位姑娘不是公子的帮手。为了保证黑木冥棺能安全回到冥河沼泽,本圣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幽冥圣使无奈的答道,这些话语就好像是一个饱经了沧桑与坎坷的人所说,不禁让人怀疑此人一生当中又是怎样的经历和际遇。

白衣男子此时却没有在意幽冥圣使所说的话,只是轻轻的蹲将下来。直到此刻他才清楚的看到这少女的相貌,身穿一件粉色纱裙,上面还绣着一些翩翩起舞的五色蝴蝶。苗条的身材,雪白的皮肤。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庞可能是由于身体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一双略微显小的眼睛就如珍珠一般。虽然伤躺着而稍显疲惫,但也不失一位美女。一时之间他就好像忘记了所有,只是呆呆的专注着她。仿佛人世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静静的,静静的,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幽冥圣使见状此时正是偷袭的最好时机,只见他双手阳掌在胸前慢慢的往上平举。巨大的白色头骨也随之往上空升高。突然幽冥圣使迅速的将阳掌变为阴掌向白衣男子的方向挥出。那巨大的白色头颅伴着双眼中喷出的弥漫的幽冥蛊毒一起向两人击去。

“小心······”少女拼尽全身力气的喊道。

白衣男子如梦初醒,赤霄剑好像也感应到了主人要面临的危险。顿时剑芒四射,牢牢地将两人包裹在金色光芒之中。巨大的白色头颅与金色剑芒相触,彼此之间的法力逐渐的抵消。赤霄剑发出的剑芒也慢慢的黯淡了下来,这时幽冥圣使双眉紧促,双掌发力,此时幽冥蛊毒的威力显现出来。

在赤霄剑本身灵力减弱的同时,剑身所吸取的蛊毒有限。更多的幽冥蛊毒之气冲进光芒之中飞向白衣男子。万分时刻白衣男子忙念闭气诀,与此同时左手紧托少女,右手阳掌微缩蓦地将赤霄剑收回。大喝一声:“起!”

白衣男子御空而起,转身向幽冥圣使喊道:“枉你也是前辈高人,居然用偷袭的卑劣手段。难道不怕旁人耻笑吗?”

“正道一向将我幽冥宫看作是邪魔外道,若是本圣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与你对敌,岂不是要与你等同流合污了吗?那么又何来正道魔道之说呢?”

白衣男子登时为之语塞,话锋一转道:“纵使如此,今日一杖之仇,晚辈来日必报,告辞!”只见白衣男子将赤霄剑斜插入背上的剑鞘之中,口中长啸一声。突然空中阵阵嘶鸣声起,一匹生有一双巨大翅膀的骏马飞到了那男子的脚下。那宝马飞行甚速,转眼之间白衣男子就消失在苍穹之中。

“素霄神马······”幽冥圣使惊讶道。

“圣使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站在黑木冥棺的一个幽冥宫弟子问道。

此时的幽冥圣使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略显痛苦惊疑之色。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弟子刚才是想问为什么放走他们?”

“你懂什么,此人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道行。实在是难得,再加上赤霄剑又是上古神兵,素霄神马乃洪荒异种,奔行之速恐怕也只有我幽冥宫的神兽鲲鹏可比。这次中土之行守护好黑木冥棺才是重中之重,为免生事端,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天魔崖后山。

秋日的早上,古柏青青,云雾袅袅,伴着轻轻地鸟叫声。温暖的太阳光慢慢的摄入丛林中,山崖上,小溪旁。一个不大的天魔崖山洞里,一对年轻人正在互相倾诉,互相聆听······

“姑娘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男子轻轻地问道。

“是你救了我吗?那谢谢你啊!我······我······”少女见这男子还是一袭白袍,背上依稀还是那把金剑。剑眉微张,相貌儒雅。无形之中散发出一种坚毅执着的气质。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如此亲近的注视着一个陌生男子,少女一时不知言语。

“给你服了三颗天香还命丹,以此丹药的药效,我想姑娘应该已无生命之忧了。”男子淡淡的说道。

“喂,以后不要老姑娘姑娘的叫人家,人家是有名字的呀!”男子一笑而过,转身朝洞外望去。

“你笑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少女微嗔道。

“姑娘虽暂无生命之忧,但毕竟伤势不轻,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我说过了,以后不要老叫人家姑娘。我是有名字的,我叫云曦,云彩的云,晨曦的曦。云曦,一定要记住啊!”少女用尽全身力气说道。

“云曦姑娘在这个山洞好好养伤吧!此地身居天魔崖山后,人迹罕至。我就在洞外为云曦姑娘守护,待姑娘养好伤后我自有话请教姑娘。”

“以后就叫我云曦吧,把姑娘两个字去了才好。对了,你···你···你叫什么名字啊?”云曦羞涩的问道。

只见那男子用手指在山洞墙壁旁凭空书写了几个字之后,纵身一跃跳出洞外。然后站在洞外的山石之上,欣赏着这秋日的山川景色,细细品味世间万物的和众相生。云曦慢慢的从草席之上站起,走到那墙壁处。只见那墙壁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楚天狂。笔力刚劲,每一笔画都入石寸余。更令云曦佩服的是运笔之人凭空而书,倚助自己深厚的道行法力所写。

“楚···天···狂,楚天狂。好霸气的名字啊!这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云曦默默的思索道。

毕竟云曦身上有伤不能随处走动,再加上说了这么多话。她望了望洞口边的楚天狂,陌生而又令她感到亲切的背影。默默地看了一会之后,她又重新躺在了草席上。此时的云曦感到很温暖,心里甜甜的,好像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令她又感到很安全,好像是她一直渴望而却一直没有拥有过的一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旭日初升,夕阳西下。夜幕降临,黎明曙光。飞鸟入巢又出巢,鱼儿顺游又逆游。仿佛这时光的变迁没有任何的改变,改变的只是世人的心田。尤其是秋日的心情,孤独寂寞一直伴随着这个季节。微微发黄的树叶,经秋风一吹,散落一地。更增添了无限的凄凉之感。

时光慢慢的流逝,没有人知道过了多少的岁月。当云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白色的长袍。草席旁边也生起了一堆柴火,火苗旺盛。再看洞口外,夜幕黑沉,电闪雷鸣,雷声阵阵。一个男子静静的站在青石之上,默默地注视着远方。好像正在欣赏品味着秋日夜幕图。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狂。

“马上要下雨了?你快进洞来吧!要不然会着凉的。”楚天狂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是默默地站立着。

“喂,那个谁,要下雨了!”云曦大声地喊道。

楚天狂身体猛的一颤,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转身回头望了云曦一眼,但是很快又转过头去了。只听轰隆一声,雷声大振。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打在了楚天狂的身上,大雨伴着秋风。一滴滴雨点打的青石簌簌作响,不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树枝被大风扯断的声音。云曦的内心像是被重锤敲击了一样,她想再喊他进来避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没有这么做。云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想着他······

大雨下了一夜才停,秋雨后的早上显得格外的冷。楚天狂仍旧站在青石上,只是此时的他却是闭着眼睛。云曦一觉醒来,看到的是依然是那个背影。让她感到内心的澎湃,内心的涌动。一个内心最原始的声音一直在呼唤,呼唤·····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在楚天狂身上的时候,他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温暖的阳光,呼吸着雨过天晴后的新鲜空气。这对他来说好像是一种享受,只有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他才能真正的剖析自己。回忆过往的岁月,回味那些老去的人,那些事儿,那些不可能再回来的日子。

云曦慢慢的走出洞外,站在那块青石旁。笑嘻嘻的说道:“你一个人站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啊?难道不怕淋坏身子吗?”

“看来云曦姑娘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在下有一事相询,还望姑娘赐教。”楚天狂脸色淡然的问道。

“看在你救过本小姐的份上,姑且就给你个面子。什么事,你问吧!若是换在平常,哼······”云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云曦姑娘为何跟踪幽冥圣使,究竟有什么阴谋和企图?”楚天狂双眉紧促,眼光直溜溜的盯着云曦。

“本小姐就是觉得好奇,觉得好玩,怎么了?难道这天魔崖上的道路是你们家的吗?真是笑话,本小姐愿意走就走,你管得着吗?”云曦微微发怒。

“云曦姑娘既不愿意说,那在下也不便多问。只希望姑娘能好自为之,还是离幽冥宫的人远一点儿的好。依在下看姑娘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我就此告辞吧!”说完,楚天狂快步的向天魔崖山下走去。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云曦急切地问道。

“茫茫天数,不可预知,有缘自会相见。”话还未说完,人却早已不见。空留下余音在山林中回荡。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条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相间。宛如一座虹桥架在当空,异常的美丽。云曦一个人站着,呆呆的出神。回想着这几天与这个陌生人在一起的日子,脸上时而微笑,时而微怒。她抬头望着这虹桥,蓦地醒悟道:云···曦···云曦,难道我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吗?

忽然,一阵轻微的青驴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云曦转眼朝附近望去,只见一头青驴正悠闲地吃着青草。云曦边走边微笑的说道:“你这头畜生啊!就知道吃,你不知道你主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青驴的旁边。云曦轻轻一跃跳在了青驴的身上,她自言自语道:“驴儿啊,驴儿,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