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人”连殷没有想到小姑娘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一时怔住,配上他一向白得快要没有血色的脸,看起来更是可怜兮兮的。

不愧是宫里教导了的,做起事来又快又好,挑不出什么错来。

眼下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编什么理由替连殷瞒过去,只能是似是而非地糊弄一下。

不如就收在身上?

总会有办法。

温寄也对其爱答不理的服务态度很迷惑。

温寄摇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连尤是没有能力与他一争高下的。

他将右手展开,是一个小瓷瓶。

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左右都是这么几个人,也不必吩咐厨房多下一些面了。

也无怪乎温寄对他如此亲近了。

如果不想体会把自己给郁闷死的感受,就不要仔细分析温二小姐说的场面话,并自行想象其神态神情,不要妄想从本尊身上找存在感。

也没有人替他喊冤。

他太难了。

虽然她一个月也仅仅随着娘亲进宫两三回。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晚之后,连殷如他所言亲自将温寄送出宫。

只是这位,看起来也没有要在未来太子妃面前立威的意思。

换好衣裳之后,她就无事可做了。

温刘氏即使宠爱温寄,也不可避免的要教给她一些。

连尤也不愿多加询问,换了个话题:“这东宫的植株都是太子殿下的眼珠子,近日难得搬出来透透气,你可有眼福了。”

一国之母,瞻前顾后的作甚?

无人能将其泄漏出去,更何况流于市井。

只是太子殿下却不肯说了,沉默了半晌。

太子殿下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哄过她。

不对。

毕竟他算计人的时候,也都是这么笑。

一个在刘府待了很多年的老仆人走进来低声对老爷子说了什么,就看见老爷子的脸色沉下去。

这可不就算计到她身上了?

皇后没能开口责问,只那么静默着。

连殷一愣,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也有些不肯卷进来的,谢绝了邀请。

今时今日,即使连尤羽翼未丰,他也奈何不得。

其实温廷有些不情不愿。

她分明什么也没有与寄儿说,寄儿却……

温寄去与温廷说了以后,温廷从尺素那里接手了她。

嘉和帝觉得自己活的完全不像个正经皇帝。

这可真是,让口味清淡的太子殿下相当意难平。

若是连殷安逸大度得没有脾气,那才该要担心他优柔寡断不堪为君了。

连殷却显然并不能够体谅她,只问她:“有何不妥?”

温寄又接着问:“您什么时候休沐呀?”

连尤只来了一回,就再没机会踏进靖远侯府的大门。

这可真是……

思及此,连殷哑然。

倒是显露几分恶狼模样。

“今晚吃面,”温廷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寄儿莫要将面夹断了。”

温寄点头,倒也没因为他的展颜有太过的表现。

温寄搁下笔。

这位妃子信佛,常年在宫殿里闭门不出。

皇后垂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皇后见她来,目光柔和下来,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拉着嘉和帝走了。

索性也就不想了。

帝王家从来就不是个好地方。

他笑眯眯地看着温寄。

就算小妹不在乎,他也意难平。

好了。

若说是连尤,她总有一种不知来由的直觉,认为他不会对温氏如何。

但是在他造完反之前,温氏又必须与他死磕。

这就注定是一个死局。

太子想要立下一个仁善的形象,这无可厚非。

可若是连此事都要装模作样地推辞一番,也未免过于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