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轻唤了声,进来了几个婆子,将屋里头的物件清理干净,而后随意的敛了敛衣裳,总不能这么大咧咧在他家小姑娘眼前头吧,吓着了怎么办?

马车内的沈宁脸色白了白,握紧了帕子,竟是如此不巧?

“姑娘,瞧瞧这些青紫,从小到大你哪天不是娇生惯养的,又如何受得了这苦。”清月满眼心疼,恨不得以身受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宁抿了抿唇,道:“附耳过来。”

守在门外的清月听到了动静,忙不迭推开了门,看着她苍白的脸直叹气:“姑娘,不如今日改坐马车吧?”

“表妹你费心了,来这朝云寺就是为了吃斋念佛,祈福安康,况且斋饭味道的确不错。”沈宁淡淡拒绝,趁着清月的力起身,“走吧。”

“表妹也要好生休息。”

“好。”

清月应下,抬眼看着沈宁有些恍惚,不知不觉自己那位娇气柔弱的姑娘长大了,在这深宫之中,单纯既稀有却也害人害己,如今心中安心不少。

不可能,这一次绝对绝对不可能。

但若是五年前你向我跑来,那该多好。

沈将军府,文院。

“王爷,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就飞快的溜,剩下的陈深乔墨面如死灰的爬起来,完了,完了,他们要死了,要秦昱被给揍死了。

乔墨说:“王爷,该办正事了啊。”

陈深说:“王爷,皇上快要被人围攻了。”

二人头也不会的往外冲去,尴尬爬起来的清月秋云规规矩矩行了礼,而后一人一边带着门轻轻拉上,至于其他偷看偷听的暗卫早就飞起来跑的无影无踪了。

沈宁像是傻了般望着人来人去,许久,她顾不上什么礼仪之说,从秦昱身上弹跳了下来,站在床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面颊红的如同沾染了浓郁胭脂。

而秦昱忍笑,他不能笑,小姑娘会恼羞成怒。

他强下容易被小姑娘挑起的笑意,轻轻放柔了嗓音味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是有事儿寻我吗?”

沈宁昏昏沉沉的脑海瞬间清明起来,她慌慌张张把这些日子里关于母亲的以及沈府里头今个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再快要说道她向白潇月下药的时候。

她语气缓慢,不似刚才那般轻快,反而磕磕绊绊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说完,甚至都不敢抬眸瞧秦昱了。

看,她就是心狠手辣的人。

秦昱一直耐心的听着,不曾打断小姑娘半分。

他自然听出了人的不安与害怕以及复杂情绪。

许久,他才出声:“宁儿,你做的很好。”

“下次别人欺负你,你也这样做。”

“有我在。”

就算是今个沈宁一刀砍死了白潇月。

他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卖国贼子不值得他家小姑娘这么担惊受怕,还兜兜转转算计了那么多。

就该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沈宁呆呆的望着秦昱,他说她做的很好。

她不确定轻声问:“你不讨厌我吗?”

“我只心疼你一人独自面对这些。”

秦昱眼眸温柔望着沈宁,里面含着她从未见过的心疼以及情愫,他是真的心疼她,而不是厌恶她的心机。

放弃过一次的珍惜,是如今秦昱倾尽所有的证据。

沈宁嗓音软软像只小猫:“秦昱,你真好。”

好到让她恨不得去把世间最好的物件都搬回来送给他,实在是搬不回来的,她就陪着她一起瞧瞧。

他值得最好的物件。

秦昱起身拍了拍沈宁的小脑袋瓜子,他将衣裳穿戴好,而后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轻语:“等我回来。”

沈宁自然知道秦昱要做什么,她并未阻拦,这是秦昱该做的,她相信他,而大皇朝也需要她,更需要那个真正的疼惜着天下的皇上,而不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她就那么望着秦昱的身影消失在烈日中,慢慢走到门口望着天,嘴角溢出个笑意,不安的心平稳了下来。

母亲,你看到了吗?

今日宁儿快乐的不得了。

秦王府里头,秦昱早就安排妥妥当当,不知道比沈家安全了多少倍,沈宁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就等着孟中捉鳖了,所以她是又在秦昱面前犯蠢了吗?

但是她不气,她的秦昱那么好。

瞒着她,她是不大开心,但能理解。

并不想因为这些无谓的事儿耽误了她好不容易才换来的一生,但不代表日后也要事事瞒着她,还是要好好说道说道这个问题才是,只不过刀光剑影的,他还受着伤,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她又开始有点怕了。

夜色渐深,外头风声鹤唳极其紧张,夏日里的暖风也吹不散的沉闷,连着王府里头也不似往日般,人人没了笑脸,紧张的盯着了四周,护卫更是不敢懈怠半分。

皇宫里头,皇后同长公主坐在皇座上,二人喜笑颜开相谈甚欢,全不似往日那般针锋相对宛如天生不合。

仿佛是对极好的姐妹花。

太后苏仙皇上秦朝连着其他小皇子妃子被压在在一起,若不是人人有些杂乱,还以为是什么琴瑟和鸣的宴会呢,只是围着整个皇宫的禁卫军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