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湿热,谢苗倏尔觉得自己的心更自由了些,在对方面前也更放开了些。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就让你买包瓜子你就这幅模样给我看!我告诉你姓李的,你在这样抠搜下去我们就完蛋,别杵在我跟前,赶紧滚蛋。”

陆明远将脸稍稍向着车窗侧了侧,冰寒的空气猛地打在脸上,一个激灵,瞬间他的全脸,他的所有呼吸都被这股冷流攫取,冷冽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体内的温度骤然降低,陆明远方觉神魂归位。

一股馨香幽幽进入陆明远的鼻端,换回他的意识,他颇有些尴尬和不自在的搓了搓手。

陆明远却被这一眼看得通体舒畅,喉咙里低低的笑声几乎要压不住,眸子也更幽深辽远些,有不明意味的光芒在里闪闪烁烁。

“又要过年了,日子过得真快。昨天还觉得是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转眼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我也退了下来,成了个闲家翁,人不服老不行,可是再看看咱们卫民都上小学了,又觉得该是含饴弄孙的时候了。人在什么年纪就该做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卫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苗丫头多读些书,充实自己;你们几个大的,就该好好工作,无论什么工作,都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国家人民。你们都是好孩子,做得都很好,我人老了免不了就啰嗦了些。”

“那秦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是老一辈定下的亲事,周围人谁不知道。啊,靠着咱家发起来了,就想另攀高枝了,多好的闺女呢,当谁稀罕,水性杨花的破烂货。”

她语速很快,显得本就细的女声更显尖利,刮得人耳膜刺疼。这话莫名就让人觉得幸灾乐祸的意味特浓。且她下巴习惯性上台,眼尾耷拉下来,无端又多了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我就在这边看书,你有弄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今天的心情好,像这冬天难得的艳阳天,万里无云,只余纯粹的怡然。

换来孙子的沉默以对和丫头略带羞赧的笑脸。

索性就抬起脸,让对方看清自己脸上的笑容,语带轻快地接着说:“我听见这话,心里闷闷的,然后我意识到,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不仅仅是信赖和好感。”

顾不得其他,陆明远上前一步握住谢苗双手,语带急切地问:“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书,种类很少,看着也不全,谢苗也没什么兴趣。

谢苗越往前走,人就越多,索性就随着人流往前走。

自从昨天见了儿子看谢苗的眼神,蔡红梅心里就没安稳过。一个无依无靠要依附陆家的孤女,别人口中的扫把星,怎么能嫁给她儿子,她儿子的优秀有目共睹,怎么也要找个相配的。她不会让两个人这么继续发展下去!

他也不自觉笑了出来,虽是微微笑,可那眼里的温度却可暖和这清冷的日光,让它带上本该有的热度。

当然你也可以做只鸵鸟,不听,不看,不说,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自得其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每天都很满足快乐,就算有些争吵磕绊也没什么关系,都是皮外伤,不伤筋不动骨。

正在这时,门咔哒一声打开,李嫂从外面进来。

于是,他避开她折返回去,买来送她,只为她高兴。

蔡红梅此时已有些不忍放下,生生忍住去试试的冲动。这丫头的品味倒是不错。

“不是要多买几身吗?怎么就一套。”老爷子不悦地看向陆明远,眼带质问。

二楼大概有五个大大小小的包厢,他们进了其中一间小的,里面只摆了一张四方桌,虽然空间不大,但比下面环境好了太多。

上高中时,她喜欢上省城大学的一位学长,对方相貌清俊,气质温雅,还很博学有才。

陆明远看着沉稳不动,还是热了耳朵,而那只手还背在身后慢慢磨搓,回忆那顺滑的触感。

她心里是充盈的踏实感。

谢苗心下开心,也不揭穿老爷子,就顺势说:“过两天我还做呢,也让叔叔阿姨尝尝我的厨艺。”老爷子喜欢她做得菜,这再好不过了,本来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她就不安心,现在她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让老爷子开心,也让她更坦然了些。

谢苗没想到陆明远的伤情这么严重,看来要帮助陆明远更快更好的恢复伤情,只能直接给他喝泉水了,毕竟空间泉水直接饮用的效用最佳。

是昨天的什么人或者事情触发的吗?昨天可以,今天就不行,是有时效的吗?如果有是多久?

虽然她决定坦然面对自己内心了,可是也不想一来就这么有冲击力啊,这节奏有点快,毕竟他们才认识一天。再有想想她之前在陆明远跟前的囧态,她就羞愤欲死。

未言的情绪在悄悄发酵。

陆家爸妈除了陆明远一个儿子外还有个大女儿,叫陆明静,现在在纺织厂做办公室主任,平时工作忙不怎么过来,逢年过节会带着老公和儿子来这边探望。而陆爸爸陆解放是一师之长,陆妈妈蔡红梅则是文工团指导,俩人平时工作都很忙,谢苗大抵明天可以见到他们。已退休在家的陆老爷子更不得了,之前是一军之长。虽然谢苗想过陆家家世定然不错,但实际情况还是大大超出她的预料。

也许是一种雏鸟的心态,毕竟这个人一出现就解决了自己的大麻烦。还有,这个人稳重可靠,寡言少语不轻浮,让人信服,让人信赖。

“首长”、“军用吉普车”、“省城”这几个词联系起来就是省军区的部队领导啊。这个领导说谢苗是他妹妹,这难道是谢苗他爸的战友?这是来照看战友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