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哈咳咳贵使可是看中了我左贤王?”阿史那欲谷咳了两声,转向卫子君:“本汗王没有意见,左贤王?你意如何?”

自她重至西突厥这些日子,他的身体一日强似一日,本以为他将打破那御医的预言,健康地活下去,这突然的风寒重症却重新打垮了他。

“你你还是没个正经的。”迭云羞红了一张脸。

“噢,小雅!再坐一会便回去了!”男人答道。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来。

贺鲁察觉了卫子君射来的目光,对上她,冷淡的一瞥,便转过脸去。

两人一阵沉默,此时更鼓传来,已是二更。

几大啜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着阿史那贺鲁统领的五弩失毕部。

“呃……各位,我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自然,你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但显然那几人已经会意,话没说完,已经有一个站起来。

突来的场面令卫子君愣怔在那里,忘记了反应,当那络腮胡子扎到她的脸时,方才回神,想推开那痛哭的男子。

当手抚过马脖子,她惊诧地现,在马的肩颈处渗出红红的血液。

手指卫子君,厉声道:“他——就是西突厥大名鼎鼎的左贤王——卫风!大昱大名鼎鼎的一叛徒!”接着语气充满了暧昧,“当然,也是西突厥可汗的红人儿,西突厥可汗的床伴,闻名西突厥的一男宠!”

由于过于激动,她有些呼吸急促,一丝红晕也浮上面颊,双眸里满含怒火,“你倒是找不找!”

待把李天祁扶上床榻,盖好被子,回头吩咐一旁伺候的伙计:“小二哥,拿个火盆来吧。”

卫子君这才现,连着手腕的有两条绳索,沿着车厢窗口,长长的伸出窗外,看来绳索的尽头掌握在匪徒手中。这种拴法,直觉得自己好似一头被绑的牲口。又侥幸试着运功,觉功力尽失,当下心中一阵气苦。

眼见他颤抖着唇贴了上来,卫子君心慌不已,“二……二哥,我我我是男人,我解不了你的毒啊,唔……”话还没说完,唇已被堵个正着。

“两位爷是见我们这园子非官家所有,便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吗?”

卫子君疾撤回身,“免了,二哥。”坐定了身子才又道:“二哥,我们白日去,想必是不会有收获的,不如我们今夜潜去夜探,他们若有筹谋,势必不会放过夜晚的大好机会的。”

“没有,我想过来和你睡会儿,”说罢,不但没有出去,还脱了靴,躺了下去,“哎呀,好累,一大早便来了,你却睡得象头猪,害我坐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

“那些村人可此处?”若都在此处,她想救济并不难。

卫子君轻声对馨荷道:“馨菏快吃!”然后自己也吃起来,早晨吃得少,又走了许多路,现在真是有些饿了

“高个儿?来!和我比比!”李天祁靠在卫子君面前,“你看,你的额头才够到我的鼻尖,你这眼睛只能看到我的下颌。还高个儿?我看你在女人堆里或许算个高个儿。”

脱下一身的湿衣,卫子君舒服了好多。散开湿,擦干水渍,裸着身子钻入被中,舒服得轻叹了一声。

卫子君闻言甚感无奈,不由轻叹口气,眼睛瞟向窗外。这苏离看来也是空闲的很,无端搞这些把戏,她可是多想欣赏下这钱塘月色。

“好!精简妙曼,请弘公子将佳句录于纸上。”苏离命人送去笔墨纸砚,又请出下一位公子。

“子君,你没看到我下面有一子呼应吗?拐到这里我全盘皆活呀,这可是一条猛龙。”

“嫂嫂能有如此见解,实是子君知音,不似某些人看问题仅凭一己之意。”卫子君嘴角轻翘,乜斜了一眼李天祁。

刘云德闻言一愣,有些失落地站起身,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出去。

正凝眉苦思间,有人敲门,“谁?”卫子君不耐地问了一声,讨厌别人此时的打扰。

“睡得好吗?”一大早,卫子君便拿着药物进了刘云德的房间,抚了抚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怎么回事!他如何受伤的?”卫子君撕开那衣物,看着伤口,这分明是中毒的痕迹,只是她并不懂得医术,也不识得这是什么毒。

“别总四弟四弟的了,想想你那两个小妾吧。”李天祁站了下来

“要杀人还是要秘籍。”卫子君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我随手放入的木棍。”眼睛从手指上移开,瞟向情绪激动的人。

那馒头刚好砸在他额角,他伸手接过掉落的馒头,却叹道:“一个女子,却要装什么男人,那两只大胸也不知受了多少罪,唉!”

刘云德腾空一跃,跟上来又是一拳,卫子君无奈与其纠缠起来。

“哦!原来是掌柜的!是这样,我有一朋友约我在此店相会,我来得早了些。无妨,我在门口侯一会儿就得了。”那蓝衣男子也拱了拱手道。

“四弟,怎么没见你对我们说那句深情的话呢?”李天祁问道。

“这……”卫子君为难地看向另外两个人。

“我若真想刺探军情,你不说不就得了吗?”

“你……没个正经的!”虽然忍着不去看那张脸,但那贴近的程度,足以让他感受到那张脸上的温度,而且那如兰的气息也吹在他的侧脸上,使得他的脸瞬间烧灼起来。

“不是忌讳,是怕家人担忧。”她的确怕师傅和迭云担心,特别那个迭云,搞不好还要和她生上两天气。

“大哥二哥三哥,且听小弟一言。小弟认为,那些商人就是商人,无所谓什么底细,商人就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所以,关键问题不在商人,而在拉拢商人的人。”

“欸——四弟岂会那么容易醉倒,醉了为兄自会照料四弟,不会麻烦到公治。”李天祁大言不惭地道。

“咯咯咯……”想不到一直板着脸的馨菏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眼角含春地瞥了她一眼。

将军府的后院,真不是一般的大,院内中央一个人工湖,湖上种满荷花,大半已经开放,粉粉白白的一片,令人惊艳。

接着又是县丞,接着又是孟将军、王将军等几个将军。然后是几位富商,最让卫子君惊讶的是裘再方来了。

“好滑呦——你们快来摸——”咸猪爪女子大声地邀请着同伴们。

她想这裴再方此时囤积粮草应不是为了盈利,因为迫于急切的需要,朝中给出的价格甚至高于平时贩卖的价格。若排除盈利便只剩有两种可能,一是要借粮草拖垮平叛大军,借机叛军再起,同时由这里补给叛军粮草。如果这样,这裴再方必是与叛军有勾结。二是有意识的囤积粮草,那么在这种非常时刻囤积粮草,目的必是伺机反叛。现在处于这种多国割据的局面,谁个有野心的不想自己圈块地做个王。若真是这两种可能,那么大量囤积粮草的现象必是不仅只出现在鹿城。

既然躲不过,就快点割吧,只希望别割得太深。

卫子君在谷中时便问过迭云时下国号为何,迭云说他出谷次数少,外面都换了好几个国号了,也不知现在是哪个。又问师傅现哪个天子治下,师傅说谁治天下有什么关系,百姓安居乐业便好,只求不要再有战事。既然问不出个所以,她想出谷总知道了吧,但由于才出来就生那些事情,倒是把这事儿忘记了。

待酒菜上齐,白衣男子端起酒杯:“来,我们重新介绍一下,卫公子,在下李天祁,字伯远,这位是陈长陈公治将军,这位是李鸿翊,字尚真,我们都年长过你,就兄弟相称吧。”

“傻小子!那点钱才多少,遇点事就不够了,再说,几年后呢,迭云怎么办,迭云还要娶亲,要给人家聘礼呀。”

卫子君依旧淡漠地望着他,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澄净的眸子微眯起来,然后又掀起一边嘴角轻笑。那样的神情调皮中带着一丝邪气,白衣男子看得呆住了,暗忖,这男人还真有做红颜祸水的本事。

卫子君站了起来,愤怒填满了整个胸膛,一双碧空般清澄的眸子此时已冰若寒谭,令她的周身都散着冰冷的光芒。

“行了,今日到此为止吧。”阿史那欲谷心疼地往了卫子君一眼,缓缓站起身形。

“可汗,卫风还有一事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