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德居然出乎人意料的能干,看不出这个呆子在处理问题上一点都不呆,而且还颇有手段。卫子君感到异常欣慰,终于可以做个逍遥的掌柜的了。

“什么都看见了!”刘云德面无表情道。

“客官,共四两银子!”卫子君对刘云德微笑着道。

几位兄长一走,卫子君倒有些失落,平日里有着他们嬉笑陪伴过得倒是开心。他们一走,她顿觉索然无味,便开始潜心习武。

突然贴近的玉白面庞,让陈长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又软又热的身子紧附着他,让他脸上升起一片燥热,哎!一个大男人生成这样真是罪孽,幸好他有定力。

酒过三巡之后,卫子君站在二楼中央手持翡翠杯向着众人道:“各位贵客,承蒙各位赏光,子君感激之至,为答谢各位贵客厚爱,子君特备薄酒一杯请各位享用。这酒乃取自山中云雾蒸腾之气,再配以山中各味野果,是以为云雾凝聚之甘露所酿,得之不易,千斤难求一壶,数量甚少,所以各位贵客也只得一杯,望各位莫要嫌弃。子君这里敬各位一杯,略表寸心。”

这么简单几笔他便惊成这样,那以后若看见她作画还不惊掉下巴。要知道她可是鲁艺的高材生,国家画协会员,不止一次获得油画大奖。不过因为一件事情而弃艺从商。从商之后,她的那些师兄师妹们,每每举办画展,还都要拉上她的画壮威。她还曾经一度迷上建筑绘画,看着那些风景建筑在或斑驳的水彩或浓重的油彩下绽放艺术的光彩,她便有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所以这点建筑白描对她来讲根本就是信手拈来。

“去看看迭云吧,他都快急哭了,现在见你回来,可能又躲哪儿生闷气了去了,唉!这孩子,最近总是爱耍小性。”

李天祁笑咪咪地看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卫子君忐忑着穿上鞋子,又摸摸自己的胸前,见一切安好,便走了出去。

见卫子君连饮了几杯,李天祁端起酒杯向她走来。

卫子君见馨菏在旁边异常拘束,只是浅浅的挑了几口菜吃。不由心生怜惜,遂不停的向馨菏碗中夹菜,劝她多吃一点。

“三哥!你要照顾好张使君才是。”卫子君偷偷向张郡守处努努嘴。

“你……怎么这样说……我很快就赚钱还你了。”卫子君尴尬的要命,一张脸也火辣辣的热。

他家这块玉佩,命薄之人必是承受不起,记得以前他娘便劝他爹出让此玉,但他爹说他家世世代代不都是好好的,虽曾遭过几次难,但谁说一定是玉佩的关系呢?他娘听了只好作罢。

“自然是隋!”青年男子不耐烦道。

正要说些结拜的说辞,李鸿翊却在旁边跟着跪下。

今日的李龙翊穿了一身白段子长衫,由于饮酒的原故,本来就是黄褐色的瞳仁两边的眼白也有些红黄,而他又恰好坐在她对面。

卫子君松了口气,抻了抻被揪得皱巴巴的衣襟。那修长的白指在黑衣上走动摆弄的样子煞是妖异惑人。

“哈哈……师傅,这我还给了别人二十两呢,还什么,过两日我便再出去拿一千两回来。”

还问为什么,她抑制着自己的怒气,如果不是他那一句话,事情怎会演变至此,她真想剖开他的心看看,看他到底安了一颗什么心。

女人的病,他该是忌讳了吧,总算是帮了那可怜的少女一把,暗暗舒了口气。

卫子君赶紧上去招呼。

卫子君闻言一愣,“客官言笑了,客官貌如仙嫡,锦缎绫罗,大贵之相。小的不过一山野村夫,粗陋不堪,怎敢与贵客相比。”卫子君垂而立,低眉顺眼的样子。

待放下茶壶转身的当儿看见了立在门前观望的人。见那人墨高束,头顶布冠,一袭白衫挂在瘦削的肩上,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玉白的面庞上纤眉轻挑,净若碧空的水眸微眯,挺直的润鼻下,淡红的唇畔尚带着一抹笑意。那神态似在捉摸着什么好玩的事,又似在算计着什么。看那风采样貌定是个有些身份的人,遂上前躬着身子打了招呼。

瞬间,又冷静了下来,调整心绪,避免自己的失态。此人不简单,不可莽撞,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会连累到师傅和迭云,切不可因小失大。

霎时跑过来四五个人,将卫子君围在中间。

一切收拾妥当后,一个风华无限、俊逸非凡带着中性之美的少年公子出现在迭云面前。举手投足尽显贵气,

看着师傅若无其事的咀嚼着霉的花卷,卫子君突然觉得,那一切都不是必然。那从未见过的肉星,那连续在吃的野菜,以及那连吃几日在她身体复元后便消失的乌鸡……

唉!还是捉虾去吧!

“你敢骗我!臭小子!!死豆丁!!!死豆丁——”卫子君大叫着向那背影扔出身后靠垫。

“哈哈,姑娘醒了呀。”一个老者掀帘而入。

走到那昏迷的人前,俯身趴下,将嘴里的酒渡入那人口中。

于是走向广场停车位,右手钥匙轻轻一扬,车门“啾”的开了。

那老伯一进门儿,瞅见堂内的卫子君,便上前施礼,“张老汉拜见公子,请公子收留蝶儿。”

“张老伯切莫如此,我不是早便叫你们来找我,怎么今日才来。”

“唉!我这老身子骨没用,拖累着蝶儿,一直病了十几日,这才好点。听说卫公子这聚云楼生意开了,红火着呢,我想着把蝶儿送过来,叫她给你做个奴,帮你端茶倒水,伺候着起居,有你照顾着她我也便放心了。”

“老伯,我这店里也刚好缺人手,膳房也缺人,蝶儿喜欢什么就便什么吧。”卫子君转向蝶儿,“蝶儿喜欢做什么呢,无论做什么都是月钱三两,捡蝶儿喜欢的做吧。”

月钱三两在这里不高也不低,是不能给太多的,不然其他伙计会有想法,只有私下里多帮衬了。

“谢公子大恩大德,蝶儿有一两便够了,蝶儿只想伺候公子。”蝶儿小声地道。

“三两不多了,也只够你和老伯生活得好点。只是我一个人习惯了,也不需要别人伺候,你随便做点什么吧”

她的确不习惯有个人伺候,太不方便了。

“公子是嫌弃我吗?”这蝶儿真是水做的,便这么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

卫子君可是见不得人哭。“哪里!如果蝶儿不觉得辛苦,那便在我身边吧。”

反正也不用她做什么,留她不过是做慈善罢了。

“谢公子!”蝶儿欢喜的笑了,眼角还带着泪光。

“老伯,那你没有蝶儿服侍怎么办?”卫子君有些担心老伯的身体,“这样吧,反正我不住这里,蝶儿就每日巳时过来,申时便回去照顾老伯,老伯呢就晌午到这里来吃饭吧。”

“不可呀,公子,我们不能再受你恩惠了,老汉无以为报啊。”张老汉感动的流下两行泪。

“老伯多虑了,这晌午一大班人吃饭,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放心过来吧,只是饭时会稍晚点而已,不过这里吃的多,随时都能填饱肚子,老伯就不要推辞,便这样订了。”

晌午稍过,只剩了几个客人,一大班人便聚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那张老汉头一次见到如此丰盛的饭菜,不停的叨念着:“卫公子大善人啊,叫我老汉如何报答呀。”

卫子君笑道:“老伯,你多吃点吧,光说话了,饭都没吃几口,六郎,多帮老伯夹点菜。”

挨着老伯的六郎应了一声,差点把碟子都倒进老伯碗中。

饭后,卫子君踱到门外,看着渐斜的阳光洒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抬眼望向那片远古的天空,不由心中感叹。叹命运的跌宕起伏,叹人生的不可预知。谁能预料得到一个前途大好的青年才俊就这样被丢到古代来了呢?前面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

正自叹息间,身边多了个人,扭头一看,竟是刘云德。

见刘云德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你看什么?有事吗?”

刘云德憨厚地笑笑,“想不到你……如此善良……我……我……”嗫嚅了许久,终只是又憨笑了一下,那憨厚的笑容和英俊的外表一点都不搭调。

也不知为何,自从那日亲吻过后,这刘云德见了她便是这么一幅羞涩憨样,可想而知,那个亲吻对他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

卫子君“嗤”的一声笑了,这个呆子!

注:刻。古代每两个小时为一个时辰,每个时辰分八刻钟,每刻钟约为15分钟,(并非有些人说的3o分钟,那样子君的唇不知道变成啥样了,呵呵,所以特来说明一下。)。更细点地划分是一昼夜分为刻,每刻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