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华舟大口喘着气,看见自己的主子竟然和这个小娘子在此偏僻处,颇为感慨,“你竟然藏这来了……”

“行了”荆词不耐烦地打断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芳年,“回去,不准再跟着我”

荆词轻呼了一口气,一个意外驱散了方才的紧张,娉娉退场。

花园中的男子竟然含笑看着美丽女子,满眼皆是善意,秋风刮起,桂花絮纷纷飘落下来,落在女子发间……待舞毕,男子伸手小心翼翼地为女子一一拈掉。

“娘子们免礼——”

丫鬟们呈了十几件各色衣裳一字排开,另一侧则是十几件襦裙相对应排开,等候主子的挑选。

…………

“是的,说涂抹在人中、脖子、耳背、掌心、脚心处,可以退热。”芳年如实交代。

“哪里还需改进?”荆词停下来。

“王府总有乌七八糟的事闹心,什么主母,我可当不惯。”

荆词失笑,杨府二娘竟狂妄得毫无底线。

“芳年,你来帮我捏捏……”荆词向芳年招手,太久未活动筋骨,才跳了那么几日,肩膀已酸得不行。

一碗热汤在李谌房内放了整晚,渐渐凉却。

“于我又何尝不是。”

“有气冲我来,没打够可以继续。”李谌冷冷道。

小坐了会儿,反正事情已办妥,荆词欲告辞。崔琞叫住她,将一张被塞得甚厚的信封递予她。

杨薇娍谦笑,“只是看过医药方面的籍,这‘研究’不过尔尔。你的伤口处理得干净利落,真是万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来,那位郎中医术不差啊。”

“二姨和三姨一强一弱,相恨相杀多年,二姨平时可不这样,只有三姨能挑战二姨的极限。”李谌插嘴。

荆词反倒愈发尴尬了,这丫头真是愚笨。

崔琞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这样的人……太过危险,理智告诉她,她不该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怎么?”

荆词见状,心里暗叫不好,遂赶忙走上前,“我大外甥乃不幸失手,请诸位见谅。”

转角之时,荆词突然发现一直跟在身旁的芳年不见了踪影。

…………

欲查王家灭门真相,必须先从杨府开始查起。这几日与杨府众人接触后,发现实在不容易选择突破口。

两个梳双丫髻的丫鬟趾高气昂,杵在一旁,正大声嚷嚷着,一脸不服气。

她最后索性放下针,理直气壮的开口,“荆词不通女红,眼神不好,穿不了。”

“好犀利的丫头。”老太太未想到她敢接话,嘴角冷冷露出一丝笑,“谌儿,告诉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也成。”荆词愉悦应声。

“并非如此,据说当年城阳公主病重,苏州和尚为其诵念《观音经》,城阳公主大愈后请圣上立为观音寺。”芳年记得儿时祖母同她讲过。

荆词竟一时语塞。

渐渐地,她终于开始困倦,脑袋愈发沉重,夫子的声音愈来愈远……

杨钰沛出声。

“四娘回来,祖母总算放下一件心事儿了。”座位上的杨寿雁一脸和善,颇为欣慰。

“有什么好叹气的,抄就抄呗,反正我没错。”

“幼稚?你少小瞧我。爷打弹弓可谓百发百中。”

待荆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莞院,婆子阿鲁方走到门口,示意丫鬟们传膳,丫鬟们即刻呈着菜食鱼贯而入,另有丫鬟为杨寿雁端来水盆净手……

“奴婢刚从娓院老夫人处回来,方才奴婢来的时候您不在,这回路过便进来碰碰运气,没亲自完成大娘子交代的事情,奴婢不放心。”余囍笑道。

“四娘子,您要不要去后花园走走消消食?”芳年见主子这般难受,便提议。

这生父同阿爹比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死寂沉闷,了无生气。难以置信,他真的是她的生父吗?就这么稀里糊涂,不过须臾就算拜见父亲了?

筎院。

芳年眨巴着眼,竟些微感动,这些年在礼数苛刻的杨府,从未受过这般体恤,想不到她一调上来就遇到四娘子这样顾及下人的主子,她也太好命了。

车内的荆词一把推开车门,发现车夫早已消失无踪,马匹上亦插有一箭,马儿已经失控了。她心里紧了紧,一步一步,战战兢兢地爬了出去,试图驭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