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蜻蜓莫名其妙,“他是我们家三弟四妹的亲舅舅,当然算是一家人”

心下却嘀咕着,你要敢不答应,就把你的私情告诉你哥,看你怕不怕

俩丫头一听彩霞这话全都变了脸色,跪下求饶,“二少奶奶,实在不是我们故意的,还望您海涵”

张蜻蜓只得无力的收回手去,只当是庙里泥胎土塑的菩萨,动也不动。可她不动,肚子却开始自发自动的叫唤起来了。

因为今儿办喜事,章清芷和章清雅两夫妻都回来了。章清芷的小腹已经明显的隆起,脸上是即将再为人母的光辉,她的贺礼并不太贵重,不过是些家用的枕套荷包手绢等物,不过全是成双成对,讨个吉利,“都是姐姐亲手做的,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绿枝心头更是警铃大作,满腹狐疑的退了出来。跟彩霞她们一打听,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张蜻蜓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原来你们还我是主子啊?那我发的话你们还不听?”

那家男人也跟着主子姓林,名叫林权,他们一家原本还很是得宠的。可是这林权吧,贪财好赌,时候一长,就渐渐的有些手脚不干净了。可他两口子会逢迎,一直林也没疑心,可就在去年,章泰宁要结亲的时候,林突然想起从前陪嫁的一支老凤钗,想给未来儿媳下聘,结果这临时一查帐,他居然胆大包天的将林的钱财给偷着亏空了好些,有些首饰连赎也赎不了。

他急忙也跪了下来,语带哽咽,“此事儿子也一直想要跟父亲说起,只是儿子是长子,又自幼苦读圣贤之书,父亲也曾说过,家中凡事弟妹皆以我为表率。我若是因为心疼弟妹提出此事,那倒似是因私废礼,将孝义大事置之不顾了。如此一来,儿子一直想劝却又不敢十分拦着。如今看来,倒是儿子迂腐了,虽说孝道不可违,但正如三妹妹所言,弟妹尚且年幼,沈姨娘的故去也是命中劫数所致,现斯人已逝,却让他们二人年年遭此一番磨难,实在也是有些重了。今儿借着三妹妹这话,儿子也想斗胆跟父亲请求一事。不说三弟生来便是三灾八难的,连四妹也不是结实身子。倒是求父亲开恩,将他们的七日祭祀减为三日,再让他们多抄些经书,替沈姨娘消灾渡劫即可。”

见他身边的管事嬷嬷似乎不大乐意,张蜻蜓往她跟前一站,挑眉一笑,“既是偶然遇见了,就算是母亲大人在这里,也总不至于拦着不见吧?无不少字听说这庙里的菩萨可灵,咱们在这里做,菩萨可都瞧着呢嬷嬷不至于连这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吧?无不少字您要不也去给家里拜拜,求您平安又发财,这儿有我盯着,出事我负责”

总是这么故弄玄虚,痛快说句话难道就会死人么?张蜻蜓撇撇嘴,却不再多打听了。

刚摆完午饭,章清莹这对小姐弟见林夫人最近忙着没空管他们,便偷偷摸摸到三姐这儿来蹭饭吃了。

却在临出这道院门的时候,她转头也甩下一句,“想让我们不,那你也别过这道门半步”

虽然那句“如衣服”实在是有点刺耳,但事出有因,张蜻蜓对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反感。可一个好端端的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有那样的坏名声,那头豹子身上应该还是有不少毛病的,只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可是等他们回了家,赏赐就接二连三的送到了。

张蜻蜓也给气得不轻,就算章府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这死女人三番五次耻笑自己出身,真是太过分了

绿枝急得脸都白了,自家小姐有几斤几两,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若是从前的章清亭,倒还可以与蒋陌雪一拼,可现在的张蜻蜓,连自己都不如,这回可真是脸丢大了

这声音略大了些,说得附近有几位也没有亲自动手的们俱都有些赧颜了。有些原本会的,就开始动起了手,但也有些实在不太精于此道的,脸都红了。

陆真也不认得他们是谁,只告诉他们,“武烈侯的刚刚晕了。”

屋子里也有许多人,莺声笑语的,几位年老有身份的老太太端坐在上头,和这些年轻女孩子说笑闲话。

张蜻蜓听得心中一动,这样也好啊,把章清莹弄到自己屋里,朝夕相处的,想要说话做事都方便了些。于是,便保持了沉默。

章致知嗤笑,“你以为今年咱们家为何会接着这帖子?若不是看着你三妹妹的面子上,人家怎会平白无故的补张帖子来?你那三妹夫虽然有些不思进取,但人缘可好得紧。潘家这回又立了大功,现都在传可要给潘老爷进侯了,现在只是定名号的问题,想巴结的人可多着呢!你三妹妹这回攀上了一门好亲,对你将来可也是一大助力!”

旁边有那姨娘白浅抢着笑道,“爷可是忘了么?六安瓜片统共才得了那么一点子,上回待客已经用完了,这给姑娘沏的银针已经最咱们这儿最好的茶了,可不敢怠慢呢!”

周奶娘为人老实,没给她使什么绊子,只是也留了个小小心眼,没给她这屋里箱笼门锁的钥匙。

失策,真是失策之极!陆真一路鄙夷,一路进了这里。

未容她辩解,章清莹说了句公道话,“三姐,朱嬷嬷教你的这两样可是她的绝活呢!我也就每年中秋节才能吃上一回,今儿就瞧我帮着洗菜的份上,等做好了,可得给我尝一个再走。”

李思靖嬉皮笑脸的连连摆手,“没什么意思,我这就收拾包袱,一会儿就去唐老师家。他再怎么迂腐,起码还有三分正气,我要是敢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念也念死我了!”

“你可知道,这间屋里我才是主子?”她挑眉笑得阴森。

等林夫人再唤人进去的时候,是满面春风,脸上笑意未退,“去请三姑娘过来。”

至于林么,就算有最后的亡羊补牢,但也为时已晚。章致知淡淡的道,“既然都折腾起来了,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了,回书房再看看书,你先歇下吧!”

对!张大姑娘就是这个意思。

周奶娘不禁追问,“你绿枝会?”

啊?张大姑娘真是遗憾,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不给她见上一面呢?可惜她不知道,刚刚曾和某人失之交臂。

“对不起,小姐,才演完了戏,正累着呢,不便见客!”

胡姨娘有些失望,可还是点了点头。有得听总比没得听强,她这些时在府中可真真是憋坏了!

绿枝不敢想,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心中不觉又念起这个二儿子的好来,虽然章泰安是顽劣了一点,但有时傻头傻脑的也挺可爱。比起已经长大成人的大儿子和总是规规矩矩,不敢与自己亲近半分的小儿子,他对这个二儿子私心里也还是有些偏爱的。

张蜻蜓猛然记起,“对了,我不在这些天,你记得每天做几样好吃的,偷着给明霞堂送过去。只加点小心,别给人发现才好。”

胡姨娘尽收眼底,却什么也没说,只对着张蜻蜓微微颔首,带着人一步三摇的走了。

小胖子没理也要辩出三分理来,“你们都是一伙的,你当然帮着她说话!”

章泰安紧张得左顾右盼,腿都有些抖了,要怎么说?确实是他先动手打张蜻蜓的,这话可怎么说?

张大姑娘当即也火了,全身的血往脑门上直涌,两个太阳穴都给冲得突突直跳。奶奶的!想她张大姑娘自打懂事之后,从来只有她打人的份,哪有人敢打她的?还被这么个不入流的毛头小子打了,这也太丢脸了!

章泰寅疑惑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些药吃来吃去,总也没什么效果。有时明明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咳嗽两声,她们也逼着我吃药。又说我脾胃不好,成天清粥小菜的,我想吃块肉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