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泰寅听说外公外婆一家子全都来了,哪还能睡得着?就是骑马的满身疲乏也瞬间就不翼而飞了,只盼着能早点相见。章清莹在这头折腾张蜻蜓,他也在那头也是翻来覆去,一刻没有安宁。

旁边五姨娘急忙也要求,“那妾身也想去进一柱香,求菩萨保佑我能早日为章家开枝散叶,老爷可应允么?”

竟是再也不置一词了,可长年侍奉在侧的下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眼中隐约闪动的寒意?

胡浩然一把将气得火冒三丈潘云豹死死拉住,牙关咬得格格响,也没有说一句话。

所以章泰寅决定给潘云豹说句好话,“三,这世上说歹话的多,说好话的人少,潘二到底是个样的人,我觉得你应该了解了再下结论。”

可她听不懂没关系,因为最后这小屁孩也走对她施了一礼,“感谢章今日仗义直言,真是理直词强,令人振聋发聩。待今日归去,必将言行列为屏障,朝夕瞻仰,以作警醒之意。”

张蜻蜓鄙夷的看着她,“你方才不还说你不谈钱么,现在怎么又谈起钱来了?哼表面上假清高,处处不谈钱,可你实际上哪一处离得了钱?”

张蜻蜓看明白了,这是让她弄点伤出来,逃脱这个比试。可如此一来,岂不有示弱之嫌?张大姑娘可不想这么平白输给别人。怎么办呢?

她说归说,却是依样拿起面前的螃蟹熟练的拆出蟹肉,把壳放了。只是力度稍大了些,壳剥得有些许的不完整,但基本还是能成形的。

却是无人答话,这晕倒的女孩平素甚少在公众场合出席,也不知是来历,虽有些人认得旁边那,却见自家人都不吭声,也搞不清到底是回事,都不敢乱出头。

只现任的昌平郡王姬妾众多,子女更有二三十人之众,方才那位也不见得是多受宠,是以陆真还不算太过担心。只怕一会儿在那些才艺比试当中难为她们,倒是不得不防。

顾绣棠闻听此言,惊得早就站了起来,给这老嬷嬷福了一福,“原来嬷嬷竟是伺候过先帝的人,倒是失敬了。”

章泰宁点头一一记在心里,章致知又想起一事,“对了,若是在那儿见你三妹夫,可千万客气着些!若他想见见你三妹妹,只要不是很过分的逾礼之举,倒是无关紧要的。”

顾绣棠闻听此言,顿时对这个陆真刮目相看了。

这个机会可是能正大光明邀请章清莹的,张蜻蜓自然不会错过,等着回来,她还打算着再做几道好吃的送那对小姐弟呢。

章泰宁这才道了一句,“既然帖子是从玉书家过来的,怎么着也得三妹妹打发个人过去说一声才是,要不人家还以为我多想拣高枝飞呢!”

“朱嬷嬷,你今儿不会是故意整我吧?”

“没良心的臭小子!既然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还好意思嘀嘀咕咕?”

“错!”陆真微笑而不失礼节的打断了张蜻蜓的话,“你的确不用管我是怎么来的,但我来到这儿之后,你就得听我的规矩。”

可现在人家亲自上门来赔罪,把事情分辩明白,而且言语之间,对自家名声诸多回护,她要是再治张蜻蜓的罪,反倒真的会对自家名声不利了。那可是章致知最大的忌讳!

“谢谢爹,谢谢母亲!”

恨恨的一跺脚,出言也就愈加犀利,“若是你生得贱,干嘛不干脆出去卖?那还来得痛快!”

周奶娘听得直咋舌,压低了声音嗔着,“姑娘你也太顽皮了!这种事情,若是给人,让人你攒私房,那还能有个好?”

她们这头刚步出院子,要往楼上回去。旁边有位年轻公子似是内急,要上茅房,从她们身边路过。

“没错!我找的就是你,你快把你们刚才那个武生叫出来……啊不,请出来给我见见!”张蜻蜓真是激动啊,这样的高手怎能错过?

张蜻蜓摇头,要是求神拜佛就能让一家子不饿肚子的话,她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去杀猪了。

荣升一等丫头的绿枝这些天可没有一丝喜色,反而过得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生怕时候天上就掉把刀子下来,一下就把的小命给了结了。

按规矩,她这三等小丫头未经传唤,可不是能随便进来伺候的。

章致知听得不住颔首,心想夫人到底是明白过来了。

张蜻蜓不信,“不过是让他离家去念书,有啥苦的?”

“三姑娘,虽然今儿之事,事出有因,但你,只在一旁劝林夫人,“先赶紧带二少爷回去,给他请大夫医治才是。再想想有什么好法子,劝老爷回心转意吧。”

章清莹和弟弟一块抱头痛哭,小姐弟俩想着自己这么些年在家里委曲求全,处处陪小心,处处看人脸色的日子,今儿竟然还落得要当众解衣的下场,倒真是悲从中来,哭得撕心裂肺。

章泰安见娘也救不了自己,只得磨磨蹭蹭呜呜咽咽的走上前去。

“啪!”张蜻蜓干净俐落的一耳光就抽了上去,“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你跟谁充老子!”

章泰寅听得心中一动,想起上回张蜻蜓曾经说过的话,趴在他的耳边悄声问,“舅舅,真是见药三分毒么?”

那就算了吧!收了诸多好礼的张蜻蜓心情大好,“奶娘,晚上让厨房做些点心,这大过节的,我送些给明霞堂不碍事吧?无不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