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既是去过,那就更好了。有你带着,我们也没那么害怕。再说,嫂子的学问一向是大伙儿都知道的,要是连您也不敢去,那说不得,我们就更不敢去了!”

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难道她就不能顺便跟玉书提一句,请我这做哥哥的也一并过来么?只怕连猪也比她强些!”

进门就见三姐刚下了秦嬷嬷的算数课,准备休息休息去上烹饪课了。忙把宫花送上,将来意说明。张蜻蜓倒不在意这两朵花儿,纵是全给了章清雅又如何?只是听说又有机会出去玩了,还能带上这个妹子一起,很是高兴。

陆家。

准!见她办事如此周到细致,林夫人愈发信任这位陆真是个可用之人。甭管她是什么来历,只要能起到她想要的效果,这就是一笔值得投资的买卖。

陆真赔笑道,“这也是事出凑巧。前几日贵府三姑娘出来逛街,曾到我家附近的太白楼喝茶。正好我外甥找那儿的戏班子结些烧饼账,到时就跟人说起家中烦难。只因外甥渐大,我一直想跟他说门亲事,奈何家事艰难,一直忧心不已。孰料三姑娘倒是天真烂漫,见我外甥也会几下三脚猫的工夫,便道愿意拜他为师,助他成亲费用,并以戒指为约。我家外甥不懂事,当即就应下了。回来跟我一说,我就急了。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便都是女子,府上也绝不可能让一个小姐来学什么功夫。我当时便要来府上退还戒指,却又偏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来,故此拖延了几日。”

章致知要是连这么明显的神色也看不出来,那就是诚心装傻了,“,还有事?”

听她没有指名道姓,那小厮便知三姑娘没有认出,忍痛弓着腰,一溜烟跑了。

林对这流水帐倒没多大兴趣,如鸭子背泼水,过了也就过了。但这一的工夫,她也不是白过的,多少琢磨了些道道出来。

爽快!张蜻蜓特意抱一抱拳,“那我就在府中等着你了!”

有时候,最简单的理由反而是最好用的理由。

把钱花光了,她也心安理得了。晚上就是再跟林闹腾,也别想把她的给没收了,张大姑娘还是很会打算盘的。

不过看,张蜻蜓也不象是那么无情无义之人。尤其是对绿枝,这个自小在她身边服侍的大丫头,总不会不念一点旧情吧?无不少字可再一想,她又是对待碧落的?

见她出来,那丫头扯动嘴角,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的行了一礼,“奴婢彩霞,给三姑娘请安。”

林夫人看着小儿子那打肿变形的脸有一瞬间的陌生,可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重又做回那个溺爱的母亲,“没事,刚才娘在想事情呢。吓着了吧?快回去睡吧,明儿听你哥哥的话,上书院去。再苦再难也得熬过这一段时日,等过年了,娘就去接你回来啊!”

绿枝心下好笑,要让您坐着,那还怎么算是惩罚呢?

随即呼拉拉一片,所有的下人全都跪下了。

小大人不傻,他知道章泰安无凭无据,可能只是晃了一眼,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之所以揪住这事不放,是想逃避后面跟张蜻蜓起冲突之事,只要他们把能这个前因掩盖过去了,那张蜻蜓造成的后果也就能大大减轻了。

林夫人噎得无语,半晌才勉强回了一句,“现可是老爷亲在此料理家事,由不得你放肆!”

张蜻蜓没好气的道,“我说三少爷,你是不是也太闲了些?我们刚去上了趟茅房,不行么?难道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

“对不起!对不起!”沈大海抱着小外甥在自己腿上坐下,粗糙的大掌抓着他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拍打,“是舅舅该死!今儿营里头有事,实在是走不开,舅舅知道你们等得急了,一完事连饭也没吃就骑着马往这儿赶,你摸摸,这头上的汗还没干的不是?”

张大姑娘心里头那个得意呀!这回林肯定一准又得给气个半死,不过她也有个疑问。

周奶娘笑着点头,拿扇套装了,收进扇匣子里。

“会愿意的!”碧落找不到理由反驳,别说白家一家的老实坨子好说话。就是不愿意,只要夫人发了话,他们又能怎地?

“你冷静点!”林夫人命人关了门,吩咐贴身丫头守着,拉女儿坐下,“你今儿呀,可太冒失了!”

张蜻蜓有心受之,却又于礼不合,只得装模作样回了一礼,“姨娘快别如此了!我怎么消受得起?”

章致知本来是给这三姑娘惹恼了,但听两位女婿这么一唱一和的,倒是脸上添了几分光彩,当下语气也缓和下来,“她不过一个女子,谈什么‘上顺圣意’?竟是让人笑话了。不过小小年纪能懂得勤俭持家倒是好的,来人呀,把我上回从南边带回来的那东珠赏三姑娘一串。你今儿既是没了新衣,爹便给你添点首饰吧!”

瞧胡姨娘这一身水红色流云暗花新装,喜庆艳丽,却又带着几分成熟的娇媚,正符合章致知的喜好。

忽听绿枝在屋里叫人,时已入秋,南方虽比北方热些,但太阳只在白日里逞凶,晚上已经渐渐凉快了下来。

张蜻蜓不以为然的撇嘴,“那些玩意儿学了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可没那闲工夫,不过你倒是教我把几个数字认一认,让我会看账本就行了!”

一狗过处,犹如秋风扫落叶,乱成一窝粥。

她噼里啪啦说这么多,张蜻蜓消化得还有点困难。不过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就算是潘老爷挣回国公来,那也是该大哥袭的,可轮不到别人头上。”

她格外咬重了“夫人”二字,意思就是告诉张蜻蜓,五姨娘不过是个傀儡,从林夫人手里怎么进来,还怎么出去。要不然,一般这样的挑人都当家的选了就完事,很少直接送到姑娘面前,让她自个儿选的。

冯嬷嬷心中撇嘴,心想这婚事都答应了,你还装这么粗俗干嘛?不过她现在对张蜻蜓也提着几分戒心几分惧意,行事不敢不加几分小心。

她就不信,张蜻蜓就不睡个懒觉的。等抓到她的错处,那可就该林夫人抖威风了。

什么?赵嬷嬷当即变了脸色,“这怎么行?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