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章泰宁得知家中两个妹妹得到邀请,却没有邀请他时,未免有些气恼,可气恼之余,更加埋怨章清雅不会办事。

嬷嬷给驳得说不出话来,这事情又不大,若是正经跑到林夫人跟前去说,只怕又添一层气。说不好反怪她没用,看不住人,于是也不撒手不管了,反正她是坚决不去就完了。章清莹乐得自在,带了身边一个丫头,就过来了。

这女人不仅是妖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但是!张大姑娘可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面团子,既然敢收我的钱,就得做好日后双倍吐出来的准备。一年时间,咱们走着瞧!

不过陆真既然敢上章府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的,“我那不成器的外甥也随我来了,正在府外等着。如蒙夫人准许,就隔帘认下人吧。”

“只是这戒指是如何到得你的手中?”

还不快滚!林心中暗骂,却见张蜻蜓话虽如此说,她的身子却不动,一双大眼珠子还在留恋的回头张望。

“不!姑娘,求您了,别再嚷嚷了!”匆匆收拾好衣裳的榴喜却拦着她,还扭头对那小厮喝骂了一句,“还不快滚?等着被打死么?”

这边厢她刚进门,那边厢林也得到了详细的禀报。只除了三姑娘给找了个师父一节,其余就连她买了几样,每样各花了多少钱全都事无巨细的让林了。

高宠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一笑,“我叫李思靖,就住在这后头的牛尾巴胡同里,从东头数过去第三间就是。你若找不到,随便在街上寻人打听烧饼李便知!”

“呃……如厕!如厕。”

到了这儿她才,原来上回章致知送她的那串珍珠项链真不算,不过平平。有些上好的珍珠,光一颗就抵上她那几十串了。不过三姑娘很懂得知足常乐,有总比没有的好。不是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张蜻蜓的这份狠辣倒真是无人能敌,林费尽心机的调兵遣将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可是一抬眼,却见屋外站着除了意料之中的周奶娘,还有喜气洋洋得有些过分的兰心和一个板着脸的漂亮丫头。

“娘……您怎么了?我怕……”章泰安瘪着嘴,快吓哭了。

张蜻蜓等她走了,立时松了口气,却又问起,“去祠堂还要跪着的?我看那和尚不都坐着念经的?”

她这一跪下来了,刘姨娘再怎么没眼色,也得附合着跪下了,“请老爷息怒!”

小大人气得快疯了,当真动手拉扯着章清莹的衣裳,一面哭一面说,“既然三哥哥不相信,你就脱光了给人瞧,要再不信,连我一块儿搜!”

张大姑娘再一次血液冲清楚,看看究竟是谁的不是!”

章清莹赶紧把荷包往怀里塞,可已经给章泰安眼尖瞧见,“那是什么,从哪儿得来的?”

章泰寅在舅舅宽阔的肩头上深深吸了几口充满男子气概的味道,感觉心里好过多了。吸吸小鼻子,抬起眼来,却忍不住委屈的报怨,“您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晚?我还生怕你不来了!”

想得美!张蜻蜓才不干那亏本买卖,“凭啥给他们?这是他们送我的,有本事,找自个儿要去!”

但是,在张大姑娘的眼里,只要是值钱的都是好东西,那么大的字画不方便卖,象这样的小扇子就没关系了,“赶紧收起来,别弄坏了!”

张蜻蜓听她一口一个他们家,便知她虽嫁了人,但心思未稳。斜睨着她问,“他们愿意走吗不跳字。

回了母亲的上房,章清雅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气得快要发狂了!“那个贱婢!娘您没看见么?居然这么嚣张,娘您怎么就不出手教训教训她的?”

她还真是唱念做打的全套工夫,边说边当真拜了下去。

我爱漂亮!

张蜻蜓回头一瞧,脑子里当即咣地一声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不对劲了。今天全家人都穿了新衣,唯独她没有!

“巧云,你来帮忙把这席子给收一下!”

绿枝试探性的问了句,“姑娘,要不您再学学认字吧!要不回头有人跟您吟诗作对什么的,那可怎么办?”

“走水了?哪儿走水了?”

幸喜胡姨娘倒没有多心,直接将那单子撂桌上了,替张蜻蜓抱不平,“我就不服这口气!若是大姑奶奶,那也倒罢了。毕竟她当年嫁的不过是个穷书生,虽然是个探花,毕竟门楣有限。但姑娘你就不一样了,潘老爷好歹是一品大员,就算是武官之家,怎么也不能比二姑奶奶差太远的不是?说起来,二姑奶奶家的老爷也才三品呢!不过拖赖着祖上的名声,挣下一个国公的名头。不过也就能袭三代,到了二姑爷这代就没了。还不如潘老爷,说不定过几年挣个国公,那可正旺着你们呢!”

午休过后,银子带着十几个丫头过来荷风轩了。上前给张蜻蜓见礼,嘴里跟抹了蜜似的,“我们姨奶奶问三姑娘好!这些丫头们全是按着夫人的吩咐,从家生子里选出来的。我们姨奶奶怕她选的您不中意,特送来给姑娘亲自过目。”

张蜻蜓低低的唔了一声,拍拍袖子起身了,“开始吧!”

林夫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个苦差事,厨房不想揽。不禁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们也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姑娘既然都起得来,难道你们就起不来?从明儿起,按着点供给她!”

张蜻蜓托着下巴作了一个决定,“赵嬷嬷,你从前对我说,绣完这副图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方才又说换了人绣会不好看。那不如,你就先绣一副给我做样子吧!”

冯嬷嬷哑了,半晌才支吾着道,“想他武将世家,定有一身好功夫吧?”

“同样是,也不一样?”张蜻蜓对于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还是有些搞不拎清。

既然她现在开始管事了,知道张蜻蜓那房人全都有伤,不方便照应,便安排了自己房中的管事嬷嬷带两个婆子过去照应。

绿枝沉默了,她也晓得姑娘的难处,所以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物伤其类,难免有些唇亡齿寒。

果真如此么?张蜻蜓求证的向绿枝看了一瞧,绿枝冲她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有伤,又挨了这么一板子,眼里包着两眶泪,却使劲忍着不掉下来,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

兰心赶紧赔笑认错,“是是是!是奴婢说错话了。”不过见三姑娘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依旧滔滔不绝的八卦着,“瞧现才娶了多久?大少爷就已经抬了四房了。从前两个是通房丫头,娶了妻便过了明路。后来那两房,一个是她自己的陪嫁丫鬟,还有一个原本是吴大管家挑来新房伺候的,没想到就给大少爷瞧上了,直接收了房。啧啧,真是好运气!”

张蜻蜓瞧瞧正事已了,那就告退走人吧。

小丫头不清楚前因后果,一脸的莫名,“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却也没听那婆子说有旁人来啊。就是蕙心回去不久,三姑娘就过去了。”

“没事儿!”张蜻蜓满不在乎的摆手,“不过是写了拿去给我爹做做样子,难道他还当真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看?就是和从前不太一样,也没关系,我就说上个吊脑子坏掉了,没写好呗!”

他原本白衣起身,从科举步入仕途。因为无依无靠,所以尤其注重自己的名声。这么些年,他能从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做到今日的从三品,虽然职位并不要害,但也算是朝中大员了。只要不出错,安安稳稳做到告老还乡已经指日可待。眼下要说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也不指望了。只希望几个子女都能结门好亲事,以后守望相助,把章家的这份荣耀发扬光大才最是要紧。

章致知面色一沉,“所为何事?”

绿枝左右一瞧,个个都吸溜着口水,眼巴巴的等着她发话。算了,反正东西也拿回来了,不吃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