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尽管吩咐就是。”

“陛下……”哈铭两眼一红,再次拜下。

“朕知卿等之心意,今日起,朕当与诸卿,以性命相托,勿相负。”朱祁镇站起了身来,理了理身上的冠带,向着这些心腹臣子,长揖一礼及地。

“……那意思是说,你若是回了大明,岂不是等于是去受苦?”听到了朱祁镇之言,娜仁的表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便是那刚才还在扭捏地揪着衣角的手不由得一紧。

“谢谢了,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事情,怕是很麻烦。”望着那些狼狈而去的也先侍卫,还有那个一直装死,被侍卫直接丢在马背上离开的喜宁,朱祁镇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很是诚恳地向着娜仁道。

朱祁镇撩着前襟快步行至了宅院大门处,原本阴沉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看到袁彬正被几名侍卫打扮的瓦刺人按住,而那一身瓦刺贵族打扮的喜宁就像是一条激动了发颠的疯狗,正拿脚去踢那袁彬。旁边,几名冲出来想要抢回袁彬的锦衣卫也同样被瓦刺侍卫锁拿住用刀架在颈项之上。

加了香辛料的酱汗包裹着那肥嫩透爽的,轻轻一涮就变得卷曲的羊肉入口之后,有着一种难言的细嫩和润滑的口感,还有那些酱汁在嘴里边荡漾着,碰触着味蕾,鲜香辛多种味道让他们甚至想要把自己的舌头也吞进肚子里。

“走吧,随我去见母后,劝劝她老人家。”把那信匣放在了自己的枕边,纤长的玉指恋恋不舍地摩挲了那檀木信匣许久,钱一娘才艰难地扭转婀娜的身姿离去。

朝会刚散,于谦辞别了诸位同僚,方欲上轿,却看到了那王直与刚办完宣府军务回朝,加了太子太保的石璞正缓步而行,小声地交谈着什么,于谦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径直入轿之后疲惫地垂下了眼帘。

“哼,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罢了,莫非以为天下人都这般不成?”看着这群鱼贯而入,赶往天子处禀报此消息的诸位同僚,苗衷不由得一脸的讥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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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骚动之后,战俘营中的吼叫与哭泣声这才渐渐地止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朱祁镇那犹如青松般傲立的身影上。

“末将见过郡主,见过陛下,不知陛下这是要去哪?”看到了娜仁郡主与朱祁镇并没有向往常一般在庭院中道别,而是一同往大门行去时,脱尔逊不由得一愣,赶紧抢步上前去。

自己如今被困于瓦刺,尚未归国,朱祁镇可不希望自己回到了大明之后,还要被自己亲爱的弟弟给关在小黑屋里边一关就是七八年。

“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回去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跟郡主相见。”朱祁镇意犹未尽地长身而起,任由着伯颜贴木儿的侍卫们将这位抬上了马背,很有风度地向娜仁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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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瓦刺却获得了朱祁镇的友谊,到时候若是朱祁镇能重新夺回大明朝庭的最高权力,那样瓦刺还能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也说不一定。

但是,烈酒这玩意却很难通过与汉人的贸易获得,而大草原上本身的烈酒产量又实在是太低了点,况且酿出来的精品连供应高官贵人都不足,哪里会轮到那些贫民或者是中下层人士饮用。

朱祁镇笑了笑之后说道:“那是自然,今日请平章大人来此,一来嘛,就是欲请平章大人品尝一下这等美味,二嘛,请平章大人尝一尝一种由马奶所酿造出来的好酒。”

听到了朱祁镇的回答,这位郡主先是一愣,旋及发出了一阵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歪着脑袋,毫无忌惮的打量了朱祁镇两眼,很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不过终究没能保持住,笑着赞同道:“倒霉鬼,咯咯咯……还真够形象的。”

而朱祁镇同样也是穿越者一员,自然也不会甘于人后,一句话:“哥来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就该随着哥而旋转,任由哥挥毫泼墨……”无耻穿越者者朱xx写在自己的抄录笔记第一言上的豪言壮语。

“陛下,看来那瓦刺也不是一块铁板哪。”听得朱祁镇讲述了酒宴之上的经历后,袁彬小声地笑道。“想不到那也先居然跋扈至斯,也不知道那脱脱不花怎生忍得下来。”

“陛下,今日那些瓦将兵将对陛下感观大改,臣愿意暗通脱尔逊等人,对其晓以大义……”帐外寒风呼啸,隐隐约约能听到那帐外远处传来的马嘶之声,还有那些值夜的蒙古士卒的喝呼声,帐内那油灯的火光让那哈铭的双眼发亮。

坚毅而果决,还有那份身处敌营安之若素的从容,让脱尔逊等人渐渐地对朱祁镇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哦……”朱祁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发痒的头皮。“脱尔逊,不知道你过来,可是有事相询?”

“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当时,怕是陛下就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袁彬的脸被那身边的火塘冒出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深邃漆黑的瞳仁里映射着那跃动的火焰。“不然,陛下又岂会在城下那般……”一想到天子当时的表现,至今袁彬仍旧觉得自己的血是沸腾的,若不是心中牢记着天子的严令,说不定当时他宁可畅快地拚掉性命,多杀上几个瓦刺鞑子。

“小的岂敢胡说。”这位不知道是被天雷之威还是让也先的怒火吓得面色青白得怕人的千夫长连滴落在脸上的雨水也顾不得抹,大声地道:“大师若是不信,小的愿意带太师去那马棚。”

“大明天子,好一个大明天子!”听了这话,一想到那日也先心头的怒火愈发地旺盛了起来,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地恨声道,而腰间的宝刀再次映着寒光出鞘。

轰的一声,一所民宅就像是被埋进了炸药里边一般发出了可怕的轰鸣声,面对着那拥堵在一起的瓦刺铁骑的那面墙体向外崩飞开来,盏口将军炮喷吐出来的数百粒铁丸,弹雨遮天蔽日尖啸着深深地扎进了那些脆弱的人体之中。带起了一蓬蓬的血雨和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