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身下托着她前行,又在上方将她往下压着。发丝在水中飘动,身体随着水流不断的移动,鱼儿顺着耳朵擦过,温柔而细腻。风音就那样不动,静静地感看着身旁奇特的景色,一切那么熟悉,那么让人安心。

“办法挺好。只是,我想亲自去见见他。”许言回神,答道。

“好。”许言爽快的回答。

想当年她在江中的时候,素荷还是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没完全长开,顶着一张圆嘟嘟的小脸,整天跟在她后面,一口一个甜甜的“风音姐姐”。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她变得如此削瘦,清纯可人。风音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叹了句真好。

“那风音,妈妈问你,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他了?”刘妈妈想了想,还是问了。风音虽然心地善良,却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收留前朝太子。

“也就还有五年了。”齐昆凌脸上尽是失落,他苦笑着摇摇头。这剩下的五年,风音又可会陪在他身边。

“虽然你是王后带来的亲眷,但是并不能说明你所做的事就是王后指使的。狗会咬人,猫会爬树,这可不是它主人教的。你说是王后所为,可有什么证据?”齐凌王听完风音的话,也的确不希望,不愿意风音会做出背叛他的事,于是潜意识下就偏袒了风音。

“不怪你,日子还长,不急。”齐昆凌将她扶起,脸上尽是疼宠之色。

纳日月精华,壮我国土。

偏殿虽然不及朝堂正殿奢华宏伟,却也被布置得精巧别致,前方摆着三把椅子,正中央是一把龙椅,非帝王者不可坐之,两侧的座椅稍稍矮一些,自古以来,左为尊。因而左边是为王后娘娘准备的,而右侧则是为侧王妃准备。后宫之人虽不干涉朝政,但偶尔夜间帝王在偏殿累了,妃子们也可以过来看看。

白衣女子仿似毫不在乎,闭上眼不再理他。林浔看着她无所谓的态度瞬时恼火,扬起巴掌打了下去。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火辣辣的感觉像是烈焰灼烧,那姣好的脸上分明多了几个血红的指印。

“将军,怎么了?”胆大的人看他半天没有反应,疑惑的问道。

将香囊拆开后,一个小纸团掉了出来,上面写着:

佳人一笑百媚生。

齐凌王看到美得惊心动魄的风音,一下子竟有些失了控制,忍不住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开始肆无忌惮的狂吻。两人从凳子上跌落,倒在地上。风音“嗯哼”的叫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却害怕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拒绝,让他起了疑心。

又等了几个时辰,风音还是没有回来叫她。白公公在一旁侧着头瞅着心儿。虽说这丫头虽然脾气差了点儿,但人还是机灵可爱,越看心里倒是越喜欢她了。

风音抬头看了一下对面的船,自然有十几个侍卫排成一排,守在她的门前,一动不动。朝廷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被拿下的,然而可笑的是,她也并未想过将他们灌倒自己逃跑。她只是想在多在江中呆一点时间,多看一眼江中,多和刘妈妈说说话。这儿是她的家,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为什么?”

领头的王大胖率先过去,问道:“何许人也?”

心儿将装水的竹筒的活塞打开拿了过去,她扶起男子,将水送进他嘴里:“你身体现在很差,还不能乱动,我便委屈一下亲自喂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因为战争吗?我听说齐国最有名的将军苏景死了,齐王和世子被捕入狱了。”

后人见史书记载:“齐渊十八年,晚春时节,白少将军谋反篡位被诛九族。当是时,千曦哀鸣,世子与昆凌侯皆大病。然病愈后,二人性情大变,同助王理事。其六年间,百姓安居乐业,高堂上下一片繁荣。”

在齐国人心里,苏景就是一个传奇,十岁为兵,十三岁为将,征讨外来敌军无数,无往不胜,无往不克。只是后来国家太平,王上怕军权被他垄断,所以赐了“护国大将军”这一官职给他,将军权分给了王室血亲昆凌侯和宋隐侯。从此,苏景才慢慢从人们议论的话题里沉寂下来。

“嗯。”齐子离点点头表示在听。知道了她还是处子之身,心里免不了兴奋。

不知小二为何不甚肯定,但见风音一脸正经的样子,想来那苦衣必然也不错,齐子离便朝他点了点头。小二这才转身离开,边走边摇头,嘴里还嘟囔着:“居然还有人会像风音姑娘一样喜欢喝苦衣,真可怕。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你们可曾看见她门前我放的糕点花酒被扔了没?”齐子离手撑着头,无可奈何的问着。

风音感觉有人瞧她,便止了琴音,抬头刚好对上齐子离的眼。她并未说话,只是紧盯那人,剑眉如画,眸子黑亮,鼻梁高耸,薄唇红艳。然而他的眉间缺少了几丝霸气,多得几缕忧愁。再往下,着一身素色袍子,衣襟上绣着两条飞龙,张牙舞爪的在空中搏斗。无论近看远看,他的身上始终透着贵族的气息,若非皇室王族,便是达官显贵。

相传,上古时期的神女为护天下安定,以身做炉炼制十月而成。神器炼成以后,神女精疲力竭而亡,神器也随之,消失不见。直到一百年前,各国之间停止战事,达成友好往来的协议。首领们一同外出狩猎,在山间发现了神器和一卷文书。首领们不吃不喝研究了几日,最后协商各自拿一件神器守护自己的国土。齐国得到的是千曦杖,邱国是阴阳剑,灵国是琉璃玉。

她忽然想起初见齐子离时的那日。

她在后台卸妆,瞥见在门口站着的人。那人一袭白衣,手执骨扇,一支木簪斜插在发间,松松垮垮,看似放荡不羁,却又俊逸飘飘。

他朝她一脸浅笑,却不言语。

素荷虽看得痴了,却也有礼貌的微微一笑,道:“抱歉,公子请回吧,素荷今日不表演了。”

“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是来听曲儿的,指不定我也是来表演的呢。”那人半开玩笑道。

素荷吃了一惊,随即又笑了:“那你会些什么?”

“什么都不会。”

“……”

“在下齐子离,来江中有段时日了,只是姑娘不曾见过我。在下冒昧打扰,还望姑娘见谅。”齐子离敛了玩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素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真的不是来听曲儿的。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江中的芙蓉仙子长什么模样啊?”齐子离道。

素荷看着白衣裁尘的他,心里小小开心一下,又抬起小脸,严肃的问道:“你没见过我表演么?”

齐子离一阵白眼:“你描了妆,擦了粉,我怎知你真实面容?”

“我今年十五岁,名叫素荷。你多大?”素荷回答。

“我二十岁。”齐子离回他。

素荷看着他,想了一下,说道:“那我叫你子离哥哥吧。往后再上台我就不描浓妆了,你可要记得去听我曲儿。”

“好。”

素荷走出房门,一个人走到露天茶馆,对小二吩咐道:“来一壶苦衣。”

小二听着她要喝苦衣,扯了扯嘴角,劝了几下无也济于事,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便不再多说些什么,应和了一声,跑去准备了。

不多时,一壶苦衣端了上来。

素荷拿起茶壶,倒了一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的味道,她忍不住趴在栏杆上吐了起来。这就是苦衣么,为什么她没有尝到里面的甜,她的子离哥哥在骗她么。

“啊~”素荷痛苦的叫了一声,坐在栅栏边哭了起来,泪水落在地上,像是溅起的水花,发出“啪啦”的声响,孤独而失落。

周围的人纷纷侧头看了她几眼,又扭回去喝茶。然而当他们想起来那个女子是素荷姑娘时,又摆过头,立马起身凑了过来。

“素荷姑娘,怎么了?”有人问道。

“你走开,都走开。”素荷朝那人吼道。

可是来的人更多了,素荷被围在中间,失去了理智,不断的骂着。渐渐的,天地旋转,她好像也失去了方向。

给读者的话:

++,我努力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