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呀?”梅香忍不住催促道。

萧玉琢瞪大眼睛看着祖父,这话估计早被郡主忘到脑后了,她并无印象。但老太爷这想法跟她穿越前专门上过的情感课程说的,女孩子可以勾引,可以诱惑,但绝不能表白,岂不是一个道理?

萧玉琢手腕上碧翠的镯子轻轻磕碰在茶碗上,发出叮当脆响。

这可把丫鬟吓坏了,“姨娘,姨娘?”

景延年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玉琢,“究竟是怎么回事,郡主不给我个解释么?”

梅香几乎被她气疯,“你别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自己打自己,你自己的丫鬟端上来的茶!你想干什么?!”

王姨娘附耳过去。

“是啊,晨昏定省,一日不落虽说辛苦,也是婢妾的本分,婢妾没有怨言的,只怕自己伺候不好郎君,委屈了郎君。”王氏的声音嫩的要掐出水来。

“郎君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萧玉琢有些怒道。

萧玉琢面含轻笑,“罢了,你既有心改正,我便给你个机会。”

萧玉琢皱眉,“不是说是个哑巴么?”

大夫人还想再说教几句,却有旁的事将她请走。

萧十五娘神情有些愣怔,出神的眼睛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不是看她,半晌,才喃喃道:“你和以前,是不一样了。”

竹香领命,提气跃出窗子,飞身而去。

萧玉琢张嘴哦了一声,看似不起眼的一件事,原来暗中还会有此牵连啊?

景延年深深看她一眼,“你觉得是谁?”

王氏含着泪点头,“是”

萧玉琢重新换好了衣服,又要出门,她还愣愣的,没有回魂。

男人也略带警惕的看着她,淫笑道:“景将军给不了你的,我给你”

萧玉琢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快去瞧瞧,圣旨怎么还没到?舅母,郎君说,今日有惊喜送给您呢!”

“多谢你。”他垂眸开口。

青池想要害她,却用了让她身体一点点淤积寒毒的慢法子。仗着她不受宠,还想勾引了郎君,借势搏宠。

萧玉琢说完,就见他似笑非笑,眼眸深深的看着她。

萧玉琢摇头,“不,将信得过的丫鬟都支开,看她如何疏通。”

萧玉琢猛的起身,“怎么回事?”

“人心是会变的,她的身份不同了,那背后掌控她的人,还能沉得住气么?”萧玉琢轻笑。

被丫鬟拽起的青池,一屁股跌坐在地。

萧玉琢瞧着两个丫鬟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一笑,“我如今不是好好的?”

梅香呵的冷笑一声,“婢子这就将她打出去!”

梅香跪坐在床头,一边给她剥葡萄挑着葡萄籽,一边低声回禀:“青池果然在打听,郡主为何叫菊香回来。听闻说是郎君和郡主不快,故意叫回菊香,她才安分了。”

菊香红着脸,低着头,仍旧没有吐口。

行出门外,门帘落下,她才连忙抬手按住小腹。

梅香只当她生气了,连忙上前询问校场的侍从,“郎君呢?不是从外头回来,就直接来了校场么?”

“郡主,不若叫菊香回来吧?”梅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萧玉琢轻嗤,“可见郎君那一夜的功夫也不是白下的,已然叫我知道怕了。如今再不敢惦记郎君如此‘恩宠’,只求郎君放过我。”

萧玉琢又翻了一页书,才慢吞吞开口,“那有什么关系,我一没有不识趣的往他面前凑,二没绑着不让他走。他喜欢正房,我让出来给他就是了。”

萧玉琢正侧躺在美人榻上,一柄圆扇顺着她的手垂在地席上。她广袖挽起,露出一截皓白如雪的手臂,粉白的颜色晃花了人眼。

她没想到的是,十五娘会在这个时候替她说话,她以为十五娘会是最恨她的人呢。

萧玉琢乐呵呵听着,心下却犯了愁,众人如今都把她当萧家的功臣,若是她胆敢和离,岂不成了萧家的罪人了?到时候众叛亲离,她只怕连个庇护之所都没有了。

“你说她一定会进来,来来回回十二趟,结果怎样?”男子笑的得意,“晚上的酒席,你可躲不掉了。”

萧玉琢被跪坐的垫子绊了一下才站稳,“我回去了,阿娘。”

萧玉琢越发茫然无措,“阿娘说什么?阿娘是长公主啊,我是寿昌郡主啊?我怎么会有事?”

姑娘家说亲是大事,萧家的女人们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回去定会严加管教。

“你自己不知廉耻,丢尽萧家脸面,倒还有脸骂别人,我看你才是”萧十五娘话未说完。

萧玉琢推开窗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他眼中略带红红的血丝,她的心情立时舒畅如雨过天晴。

萧玉琢心跳加快,她不是激动,是害怕。

提及孩子,景夫人的脸色黯然了几分。

萧玉琢坐在牛车里,看不清他一双墨色幽深的眼眸,却仿佛能感受道那眸中的寒意。

王氏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抬头去看她脸色。

萧玉琢却轻叹一声,“修远对我无意,百般的纠缠叫他早已厌恶了我如此下去毫无意义。”

根本不把萧家的女儿放在眼里嘛!

可韦七郎的爹,乃是京兆府府尹,府尹算不得大官儿,可在京兆府,却是握有实权的。

若是萧家以往的地位,她说翻脸也就翻脸了,如今萧家岌岌可危

“唉”三夫人长叹一声,“委屈妍儿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丫鬟急匆匆从院子外头跑进来,噗通跪在门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