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愿意为郡主做牛做马,你算得什么?”梅香冷哼。

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竟心猿意马,萧玉琢连忙转开视线。她是早晚要和离的人,管他长得帅不帅!

大夫人狠狠戳她脑门儿,“就这一点儿,你就比不上她!”

“不敢说,还是怕我。”萧玉琢笑道。

竹香犹豫。

恐怕是想借着这次寿宴,巩固萧家在朝中及长安贵族圈子里的地位。

他四下看了一眼,在萧玉琢身边坐下,“怎么,今天的事,吓着你了?”

“这话奇怪了,舅母喜欢你,我将你送去舅母家中侍奉表弟,这不是莫大的恩典么?怎的你倒一脸嫌弃?”萧玉琢声音清脆,咬字清晰。

梅香愣怔了好久,才恍惚弄明白她晕倒的这段时间,惊心动魄的发生了什么。

“你是何人?竟敢闯我景府?”

花厅里的气氛有些僵滞。

梅香面色一寒,脸上甚是难看。

景延年眸底似有暗流涌动,“你既想利用我,那我就给你利用。”

景延年呼吸粗重,目光落在那簪子上,又顺着簪子落在她如葱白一般细嫩的手上。

萧玉琢眼睛微眯,这么快就有猫寻着腥味而来了?

少了男主人的景府,一片风平浪静。

“那也无妨,盯了这么几日,都不见青池联系旁人,可见她是沉得住气的。王氏给她的首饰,她不稀罕,那就必然是有更大的图谋。”萧玉琢缓缓说道。

青池迎着她似笑非笑的视线,犹如芒刺在背,“郡、郡主可能再给婢子个机会?”

“不是王氏,还会是谁?谁要害郡主?”梅香挠头,看着竹香。

萧玉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阴测测的笑容,让王氏本就扭曲的脸,更显狰狞。

“我不要!还是还是”萧玉琢别过脸不再看他,似有些尴尬不愿示弱。

这会儿露出不适来,定会被景延年看低,以为她是故意装相。

“谁抓走的,自然就向谁要回来。”萧玉琢侧脸看向梅香,“郎君现在何处?”

“好,自今日起,青池不许在我跟前伺候,只能在院中洒扫。”萧玉琢一脚踢开抱在她腿上的人,居高临下,口气淡漠。

她故意避开下药不说,直接说惩罚,就是想绕开这个问题,没想到他却揪着不放,“我不知道。”

她则潇洒的溜到西厢房里,往地席上一坐,吸溜吸溜喝着绿豆沙冰,信手翻着风韵奇事录悠然自得的看起来。

小厮怔了怔,抬头觑了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小人不知。”

祠堂里霎时静的可怕。

萧十五娘的母亲萧三夫人连忙站起来,向前行了两步,冲着萧玉琢福身,“伯娘替十五娘给郡主赔礼了。”

“修远,你输了!”一身靛青绸缎长衫,身形修长透着矜贵之气的男子笑看着景延年说道。

当今圣上登基,他不降反升,成了羽林卫中郎将。

“为什么?”萧玉琢不能相信,为了面子,做母亲的连女儿的终身幸福都不顾了么?记忆中长公主分明是疼爱女儿至极的呀?

萧玉琢一阵心虚,却见娘亲一脸冷漠,淡然受之,浑然天成的皇家矜贵之气真是遮掩不住。

萧十五娘年纪大,率先反应过来,登时气的脸面涨红,抬手指着她道:“你骂谁是狗呢?”

萧玉琢垂了垂眼眸,“就是个未做成的香包。”

“这么晚了还不就寝,夫人是想考功名?”景延年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杨氏一噎,“我才不是惦记东西!”

“我不跟你出城!”萧玉琢立即说道,声音却小的可怜。

王氏微微一笑,“今日是郡主去探望老夫人的日子,郎君还有些事,便先走一步。叫郡主自行前去,郎君晌午前必定赶到。”

“提她作甚,败兴!”景延年寒着脸,拂袖而去。

遣退了旁人独留下梅香,萧玉琢郑重其事的开口,“我受的委屈,你也都瞧见了,再加上寒毒之事,思来想去,他们谋算的也不过是景夫人的位置。”

多年的职场经验却是告诉萧玉琢,当面顺着你对你笑的人,未必不会背后捅刀子。处处顺着郡主的青池,也未必是真的为郡主好。看景延年对她越发厌恶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除了值夜的,你们也去歇了吧。”萧玉琢翻了个身。

梅香皱眉,“郡主若是想哭就哭吧?”

萧玉琢扭脸看她,满面茫然,“哭什么?”

梅香咬牙,正要再开口,菊香竹香,拽着她的手,将她拖出了里间。

出了正房,梅香甩开两人,“你们不说,硬要我说,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你们又拽我出来做什么?”

“你瞧着,郡主像是伤心不已么?”菊香沉声问她。

梅香怔怔,“郎君那么说,定是伤了郡主的心了,郡主不过是面上要强罢了”

竹香连连摇头,“我瞧着,郡主是真心不想叫郎君留下的。”

梅香登时怔住,张了张嘴。

菊香却若有所思的点头。

“可偏生如此,才越发叫郎君对郡主上心。郡主必有安排,咱们都歇了心思,听候吩咐吧!”竹香缓缓说道。

梅香翻她一眼,“就你有主意!”

说完,挽着菊香的手,进了耳房。

次日一早,景延年按着额角睁开眼,身边不是那恬淡馨香,倒是浓浓的脂粉气。

他不由皱眉,萧氏的品味怎的又变了回去?

侧脸一看,他登时脸面一黑,“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