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不惯她装相!”萧十六娘愤懑不服,小脸儿扬的老高。

她舔了舔嘴唇。

愤怒之下,她咬牙厉声道:“去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难怪萧家这般重视,原来不止是一般的人情往来。

景延年迈步进来,门内的气氛还有些凝滞。

王氏磕头哭求,“郡主开恩郡主开恩呐”

菊香摇头不知,为她包好了手,又行针将梅香唤醒。

尖锐的刺痛感,叫她清明了几分。瞪眼看清眼前是个陌生的彪形大汉。

王氏不过是个妾,在座的可都是正室的夫人,嫡出的娘子。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摆出来,这不禁打了萧玉琢的脸,也辱没了宾客的身份。

杨氏笑着拍王氏的手背,“还是你懂事!”

“郎君好大恩宠。”萧玉琢简直哭笑不得。

“请郎君用饭!”她咬牙切齿,攥着一根从头上顺下的簪子,锐利的尖正对着他心口。

竹香凑上前来,“郡主,青池溜进主院,似乎想要往正房里凑。”

他不回来宠幸青池,青池按兵不动。王氏禁足院中,不得自由。

正在为萧玉琢按摩穴位的菊香却没笑,她不苟言笑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慎重,“倘若青池真是王氏的人,如此她们必起内斗。可倘若青池并不是王氏的人”

门外之人闻言退走。

梅香瞪眼看着竹香,小脸涨红,却一时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梅香冲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别过脸不再看她。

王氏当即砸坏了新添置的八角折枝菱花铜镜,蓄了好久的指甲,都被她生生撇断了两根,她咬牙切齿,“我倒小看了郡主的本事了!如今她也会玩儿阴的了!好,我就跟她玩儿!”

景延年呵的笑了一声,“你说呢?”

梅香一愣,张口想问,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梅香皱起眉头,郡主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可竹香被郎君抓走了呀,如何要回来?”

青池一愣,片刻之后才点头承认,“是,是婢子”

“下药的人是谁?”景延年转而问道。

萧玉琢没有牺牲自己,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打算,前世身为吃货的她,看了食帐,将自己的想法做法告诉庖厨厨娘之后,由着庖厨眼目发亮,兴致勃勃的去实践她改良的菜谱。

景延年墨染的浓眉微挑,“她人呢?”

“那天在院子里,长公主要拿鞭子抽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把我一个人推出来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姐妹情谊?”

“玉玉宽厚,不指望着她们都能像你这般出息,但至少出了萧家的门,不能丢了萧家的颜面才是。”萧大夫人正色说道,“你不用替她们说好话了,将她们关起来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书房半开的扇窗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这话倒是让萧玉琢颇感意外,郡主对景延年的事情没有不烂熟于心的,他母亲原本只是公主府的丫鬟,他跟着舅舅住在田庄上,后来他功夫了得受了先皇帝赏识,给提拔在羽林军中。

“你不能和离,更不能被景延年休弃。”长公主脸色黑沉,语气却斩钉截铁。

“给长公主殿下请罪”几个妇人连忙跪行大礼。

游廊外站着的几个小姑娘也是一时愣住。

“那、那个是”那是景夫人给她的送子观音香炉里的香灰,这话说出来,会不会又惹得他怒气冲冲?

萧玉琢没留意门外动静,拿了本书坐在灯烛下信手翻着。书上写了什么她全然不知,若是能借着看书不去床上,就算捱到天明,她也甘愿。

她语气不卑不亢,笑容纯净如初绽的荷,好似一点儿讽刺挖苦的意思都没有。

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冰冷的叫人生畏,“我看你好得很,调头出城。”

萧玉琢抬眼看去,果然有两辆马车停在牛车前头。

她的手还未触到他的衣襟,便被他挥手弹开,指尖酸麻。

萧玉琢真是饿狠了,按捺下心里的话不说,先把肚子填饱。

恰在这时候,青池寻到她,偷偷告诉她菊香勾引了景延年,还拿出了许多证据来。青池擅奉承,懂她心思,一面帮她盯着菊香,一面帮她出谋划策接近郎君。青池更是同菊香一样懂岐黄之术,主仆俩一拍即合,菊香越发不受待见,一来二去就被青池挤走了。

“王姨娘不是仗着郎君宠爱,颇有一番正室的做派?怎的到我面前坐低伏小起来?”萧玉琢轻挑眉梢。

王姨娘吓得噗通跪倒在地,“郡主乃是正经的夫人,婢妾算个什么东西?以往真是婢妾不识抬举,也是郡主宽厚,才给的婢妾一席之地。”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相互交换了眼色,王姨娘这是唱的哪出?

萧玉琢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姨娘,“这么说来,如今王姨娘是懂事儿了?”

“是,婢妾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日后还当仰仗郡主的多多管教。”王姨娘跪着俯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