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你认么?”长公主居高临下,垂眸问道。

娘家人热切的态度,让萧玉琢心中倍感安慰,还是娘家好啊,只要她能和离回来,就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了。

她转过脸来,哀求的看着他,连连摇头。

景夫人张罗着做饭,萧玉琢连忙挽袖子帮忙。景夫人让她留在堂屋里,带走梅香,好给她和景延年单独相处的机会。

景延年轻咳一声,冷淡的面色终于多了几分柔软。

萧玉琢一点儿也不着急,阿娘若是听说她一大早出门,过了晌午才倒家,必然能想到她身上伤的重。

萧玉琢点点头,“我瞧着甚好。”

景延年皱起眉头,想起他刚进院子时,听到主仆两人说和离之事倒也好,若她能主动和离,倒省了他的麻烦了。

“做了几次驱鬼的法事也没有用,这事儿叫皇太后知道了,便把人带到长安城外的荒山上,用火将那被鬼附的小娘子烧死了。”梅香说完,又看了她一眼。

梅香吓了一跳,“这大胆的青池!竟敢加害郡主,婢子这就去找她算账!”

梅香惊慌的看向萧玉琢,却见郡主并不似往常一般,第一时间维护青池,她神情漠然倒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萧玉琢唤丫鬟进来,“有什么涂抹外伤的药膏,给我拿来些。”

这男人肩宽腰窄,腰间没有一丝赘肉,腹肌线条明朗而饱满。这么極品的男人卖劦运动着,理应是一种酣畅淋漓的享受才对,可萧玉琢非但没有一丝享受,却疼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她只求着长公主能在盛怒之下,一口答应。也不枉费她一番卖力的表演。

长公主着实生气,猛的一拍茶案,两只茶碗都跳了起来,“欺人太甚!”

萧玉琢连连点头,口中却喃喃的说:“也是我不好,当初若不是我死心眼儿,一心一意只想嫁给他甚至逼得母亲求了圣上赐婚,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磨难了”

看女儿哭的凄凄惨惨的样子,长公主长叹一声,面色难看至极。

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明珠,如今却被旁人糟践,她如何能不恼怒?

萧玉琢在心里对自己比了个耶,竖着耳朵等着听长公主说“同意和离”。

不曾想,长公主叹息之后,沉默良久,竟然缓缓说道:“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玉玉,如今你不能和离。”

萧玉琢愕然抬头,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娘说什么?”

“你不能和离,更不能被景延年休弃。”长公主脸色黑沉,语气却斩钉截铁。

“为什么?”萧玉琢不能相信,为了面子,做母亲的连女儿的终身幸福都不顾了么?记忆中长公主分明是疼爱女儿至极的呀?

“这些话我本不想对你说,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你已经长大了,”长公主轻叹一声,望着窗外花开浓艳的木槿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萧家若是出了事,你和离回来必受牵连,我也未必护得住你。唯有留在景家,才能保你万全无虞。”

萧玉琢越发茫然无措,“阿娘说什么?阿娘是长公主啊,我是寿昌郡主啊?我怎么会有事?”

“你是寿昌郡主不假,可这寿昌郡主是先皇帝封的,而且,你姓萧。”长公主目光微垂看着面前的茶汤,茶水已凉,茶叶沉入碗底,“总有尘埃落定的时候,你再熬上两年吧。”

语气幽幽,透着无力,无奈。一点儿也不像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淡然的长公主。

“究竟怎么回事,阿娘细细告诉我吧?”萧玉琢压下心头的不甘,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