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声音小心心翼翼,生怕自己来错了时辰。

女子声音清丽,柔柔盈盈,训斥完,身旁一位红衣宫女连忙置了茶盏,添满,捧到身后男人面前,低眉轻道:“公子请。”

她好像听到了急刹车的声音,听到墨黎墨死前的呢喃,还有人群里的喧嚣。墨死的时候,是否也有这样一滩血,流向人群?被强行封闭的记忆迸发在脑海,饶月儿痛苦的用双手捂住头,发出阵阵呜嚎。

“你皇兄可没心思看这个,八成是跟贺兰家的轩儿饮酒去了。那孩子久居边疆也不容易,也就每年护送他国使者们进京能回来小住几日,你们自小一块长大,可要好好陪陪人家,改日母后向你父皇说情,让他在京城多留些日子。”

“那玉儿先谢谢母后了。”

任那母女俩耳语,皇帝想那蓬元使者问道:“爱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那使臣也不扭捏,直言道:“敝国奉上此礼,只为求天朝圣主网开一面。”

“哦?此话怎讲?”

“蓬元地处极寒之地,可即便如此还是留有几分丰润之处供种植放牧,可近两年来,天灾不断,百姓连温饱都不够,请圣主救救我蓬元子民。我国并无他求,只希望能免供三年。让我国可以度过这次难关。”

“这有何难,朕准了。”

“父皇,可容儿臣讲两句?”

“玉儿直说便是。”

青玉起身,面朝蓬元使者道:“我天朝地大物博,怎会在乎诸国每年屈指可数的贡品,我朝仁慈,从未将别国当做天朝的奴隶,你们年年进贡,无非是为寻得我朝庇护,既然贵国归顺了我朝,那蓬莱子民便是我天朝子民。

如今贵国有难,我天朝圣主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父皇,依儿臣之见。不只要免供三年,更要助蓬元恢复元气,儿臣建议,免供期间,我朝每年拨出十万石粮食运往蓬莱,一来救济灾民,二来也可弘扬我天朝治国之道,彰显底蕴。”

青玉句句中肯,字字斟酌,那三十万石粮食对于天朝国库而言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可对物资匮乏的蓬元可谓雪中之炭。这等有益无害的事自当没人阻拦,令那使者感激涕零。

下了早朝,青玉陪千代皇后回寝宫,一路上,母女二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临别之时,皇后只是提醒她别忘了十日之后丞相寿辰。嘱托道:“这丞相寿辰,可是连皇上都要出席的大场面,届时便让那两国使臣多留几日,见识一番。母后明日便去到丞相府,亲自操持,必然要将你外公的寿宴办的风风光光,玉儿啊,毕竟你是丞相的外孙女,莫要后宫看了笑话。

你那玉石音乃是圣上赐予的,天上地下为此一件,到时便差了人送到丞相府,让人看看千代家到底有多得宠,咱们也要为自家人争个面子不是?”

“儿臣记下了。”

送走皇后,青玉收敛了笑容,对身后的一众宫女道:“都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众人知道自家主子最烦出行时一堆奴才跟着,便纷纷下去,只留丹儿一人。

这深宫之中有太多规矩,要不是怕被外人耻笑这堂堂天朝圣女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才不会带一群麻烦出门。

“公主,那弃国小王爷守在前面呢。”

司寇青玉往前一看,只见远处凉亭内笔直的站着一道身影,时不时的向她所在的方向张望。

“你这丫头,眼睛倒是尖的很。”

青玉两手相扣,垂在小腹前,带着丹儿径直往前走,眼若桃花,目不斜视。

弃国皇子见青玉向自己走来,一下慌了神,思索着等下该如何交谈,打定主意再向她看去时,美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呵呵,这下小皇子的心都要被公主凉透了呢。”

“怎么,你心疼了?”

“公主又取笑奴婢。”丹儿看了看路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异玄易阁?”

“恩,该去拜见一下师傅了。”

“国师的还真是难以琢磨呢,明明是收了公主做徒弟的,还摆什么架子,非要公主半月才见他一次。”

“师傅乃是北宫家的贵族,岂是你编排的,北宫家皆是世外高人,要不是感念先皇救命之恩,怎会留在这深宫之中,能得他传授技艺,已是本宫的造化,哪能奢求那么多。”

“公主说的是。”

主仆二人又走了一段时间,才见到远处隐隐若现的庭院,入口处大片的翠竹拦路,遮挡里面的景色。

“你暂且守在这儿,若是一刻之内我还没出来,就先回去吧。”

说完径自走进竹林,入至竹林正中时,一团紫气盘绕在空气中,规律而缓慢的移动着,将路堵了个密不透风,青玉见到这团诡异的气体也不慌乱,自领口掏出一件紫色吊坠,垂在胸口,穿过紫气的瞬间,一圈圈波纹以青玉为中心荡漾开来,待她进入,波纹消失,林中又归于平静。

丹儿见青玉消失在浓雾中,抽出藏在一旁的竹凳坐在竹林边,边敲打着酸痛的双腿边抱怨:还好公主半月才来一次,这么远的路要是日日都来,还不得给累死。虽然约好一刻,但每一次进去都要待个半日,哪还用等这一刻?

想归想,对于主子的吩咐还是半点马虎不得。

穿过竹林,眼界瞬间开阔了,面前,并不是向外面看到那样,只有一个小小庭院,此处青山绿水,百花争艳,呼吸之间,满是浓郁的花香,远处山峰上仙鹤飞舞,不时传来阵阵鸣唱,此情此景,犹如仙境一般。

要说她能来这须臾仙境还要说自己小时候误打误撞破开那结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