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复仇的其他直升机则纷纷掉转机头朝我们这里扫射轰炸,刚刚进入堑壕准备朝山腰间正在朝上面攀缘的鬼步兵射击的我们这个火力小组不得不再次缩进坑道里面。

都是这场该死的战争!

老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还有黄彪和郭永。对,还有居无竹,那个炊事班班长,矮墩墩的家伙,这小喜欢不停地摸自己的胡。

石头居然动了一下。

副师长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来帮你做一部分仿真测试,多注意一些关键节点。”

“你开枪啊!对着自己人开枪啊!没本事打鬼,对付老百姓倒有一套!”

他上衣口袋里有个金属长条状的东西,大概是他贴身的私人物品吧。

顺着堑壕小心地在泥水爬行了三十多米,我逐渐接近了那枚地雷。

“政委,我们已经没有炮弹了!”

黑暗代替了眼的世界,我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要是有几十个感应地雷就好了!实在不行让大家用炸药包!钱参谋,炸药都分发到各高地没有?”曲营长重重地一拳砸在地图上。

当我把他拖进堑壕里包扎破裂的腿动脉,他居然默默无语地盯着自己稀烂的伤口,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用难过。

抓过一件衣服,也不管是否合身,立刻套在身上。

“那你们还带了什么装备?”政委边查看地图和敌情资料边问道。

“前面的道路也被鬼摧毁了。咱们现在该往那里走?”黑暗司机老陈摸索着跑了过来。

山谷里现在是死神的舞台,雷与电的邪恶力量在这个狭长黑暗的甬道里肆虐地展现着它们的威力,一个接一个的巨大爆炸撕扯着山谷里一切突出的物体,溪涧里的河水混合着公路边上被爆炸剥离的大块石头撞击着山坡上的岩石发出让人牙齿发酸的撞击摩擦声,防空洞厚实的墙壁上一些并不牢靠的附着物和小石也在冲击波的挤压下扑蔌蔌落了下来。

野战医院的收容地点位于我们团防区的后面5公里远的地方。不到一个月我已经三次被医务兵们给收容了,想想都憋气。老柳运气可就比我好多了,从年初在广东汕头开始和鬼交战到现在这小楞是没有受过伤,居然连块皮都没有擦破。

砰!枪响了。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飞出的弹。

突然的剧烈运动让我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雾蔼,是该死的暂时性贫血。我在前几天的战斗负伤后就出现休克的情况,这几天来身体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夜以继日的殊死阵地战斗更是进一步消耗了我的体能。

“那他们呢?生命是属于谁?”

“关营长,你们营还有多少预备队?”团长向身边的军官问道。

大家被后面严厉的斥问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指导员老默。老默架着炮排排长吴贲,身上背着自动步枪。在他的后面,站着几个连里的战士,黄彪也在里面。

本来陷入了相对胶着战斗的敌人已经开始掌握主动权了。

很快我们的士兵们冲过了两个连阵地的结合部开始向通往后山的坑道口附近移动。

我在堑壕里眯着眼艰难地爬行着,像躲避猎枪的动物一样,身体尽量靠近内侧的墙壁。堑壕上的泥土被炮弹爆炸高高扬起然后像冰雹一样落在我的身上,我的鼻腔和嘴里满是细小的尘土,最要命的是耳朵里也有灰尘,我不时摇晃头部试图把耳朵里的东西抖出来。

“偏了!混蛋!”我蹲在一条堑壕里抬头看到这一幕后直摇头。真是胆小,这么打,十有八没战果,还白白浪费了宝贵的弹药。

“”套住了!”我喊道。为了节省瞄准的时间,我预先在敌人直升机可能的运动路线上等待,敌人直升机一转过来立刻就被我捕获。

“现在出不去!敌人在炮火封锁!”跑到坑道出口时老柳顿足喊道。

我一边抖落肩上的泥土一边朝老柳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一大片硝烟涌了过来把天空遮挡住了。

“是啊,在这种形势下,只有最大限度地发挥指战员的主观能动性,才能把这场狙击作战任务完成好。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把敌人死死拖住,不让他们汇合甚至跑掉。”连长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

下午三点连部通知开会。老柳正在堑壕里指挥垒大石头,听到通知后交代了几句拉上我就往连部所在的山后发斜面阵地赶去。一进连部所在的坑道,发现几个排的头头都已经到了,那个早上被我们收容的陆航少校和几个特种兵也在。

端掉敌人炮兵阵地后我们这支小分队继续突击到镇的南面外围。刚扑出镇外,发现我们师的机械化装甲步兵混成团的一支部队已经在打扫战场了。成群的鬼兵们被勒令蹲在一个丘陵山坡的底下,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诧异惊恐的神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装备并不怎样的人兴高采烈地点验着缴获的坦克、装甲车、火炮等等先进装备,当然还有成堆还没开封的先进通讯观瞄及指挥设备。

“快,别耽误时间。我们要突击了。”老柳看我在发傻,推了我一把。

整个三连的驻地都沸腾起来了。战士们把已经锃亮的枪炮擦了又擦,反复检查,弹匣里的弹倒出来全部检查擦拭又一颗颗装回去,刺刀也被反复擦拭;炮手们也在拆装火炮、火箭筒,检查弹药。连长、指导员则上上下下地转,这时候他们俩显得无事可做了。连部炊事班长居无竹不知从那弄来一堆酒肉,整个连部都弥漫着香气。

“是吗?你是刚参战的!那你是本地人了。不容易啊,居然当了个战斗英雄!你消灭了多少鬼?”田连长对我的来历大吃一惊,没想到我是个才参战的平民。

深夜,当我躺在床上回味着傍晚奇妙的偶遇不仅苦笑起来。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我居然对漂亮的女尉胡思乱想!在满是小伙的军队里这么好的姑娘肯定有一大堆人在追,也许她已经有男友了,也许早就结婚了。不管怎样,我这30出头的四眼瘦田鸡是不可能有机会的。算了,不去想她。

“那为什么在我们阵地战斗的时候没看见我们部队同敌人电对抗呢?我们一直被敌人压着打啊?”我问道。

“是啊!敌我的战斗火力对比相差太大了。敌人协同作战的能力很强,善于充分运用手上装备的优势。”我感慨地说道。

敌人的05毫米火炮也开始发射,不过由于我们那辆坦克开的速度很快,路线又曲折不定,炮弹没有打。

“宋布衣!”李玮站了起来。

“大家分成三队。你们五个人和我在右面阵地吸引敌人,自动榴弹发射器带上;宋布衣,你和剩下的人在敌人重炮轰击结束后悄悄运动到阵地左面,带上反坦克导弹;李腾飞,你和易牙呆在间阵地,尽量用狙击枪伏击敌人自动榴弹发射器和火焰喷射器射手,不过要注意隐蔽。易牙,你看情况呼叫我们的远程火力支援。好了,大家行动吧。”李玮布置完任务就带着一队战士消失在坑道的黑暗之。

“今天晚上看样难守了。”听道我的汇报李玮的眉头皱了起来。“苏秦他们的炮弹已经打完了,只剩一百多发机枪弹;我们身上的弹药也不够一个基数,反坦克导弹只剩两发。已经牺牲了名战士,还伤了三个。”

我们都被这场战争绞紧了神经,互相寻找着对方的弱点,寻找着机会给对手致命一击。尽管我知道战争的残酷,可是只有你亲身经历过后才知道它的滋味:在希望和绝望,在兴奋与沮丧,在清醒与疲惫,一夜的战斗都会让你品尝到人生里许许多多难忘的体会。这就是战争!每个人好象都在飞快地流逝着生命,一个夜晚的经历就能让你苍老。

机关炮躺在墙角里,旁边堆着三种颜色的机关炮弹。“太好了,有穿甲弹、榴弹和燃烧爆破弹”萧枫喜滋滋地喊道。萧枫和宋布衣手忙脚乱地整理查看着机关炮。“是好的!”宋布衣也高兴起来了。

没有犹豫,我很快找到一个暴露位置的鬼机枪手,他正起劲地向左侧扫射着。瞄准他探出的大半个上身,我又是一个三发点射。那家伙哼都没哼一声歪倒在机枪旁边。

鬼坦克停了下来,开始向刚才火箭弹的发射阵地开炮。反应过来的装甲战车和自行高炮也加入了炮击。足足轰了五分钟敌人才继续向我们阵地逼进,不过速度更加缓慢。

已经没有足够的部队了,预备役、民兵都上战场了,一线作战的人员在敌人空前强大的炮火下损失惨重,现在只有组织平民投入战争了。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合围战役已经胜利,我们没有必要做出无谓的牺牲。可盘龙岭却在我们手上丢掉了。没有弹,可我们还有刺刀,我们是国人,国人的土地是不允许侵略者踏进一寸的。既然鬼能凭借刺刀占领我们的土地,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再用刺刀把她从鬼手夺回来呢?”

薛师长站在队列前面对着我们大声说道。

“请志愿者向前面跨一步,没有武器的志愿者到军需官那里领取步枪和适合肉搏的武器。”

政委在一旁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