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汤碗,我站起身来卡啦一声拉了下枪栓。

我委顿地跪在他身边半天没有动弹。

透过夜视仪我一眼看见不远的堑壕顶端好象有颗没有使用的地雷,是感应型的。

我们的干扰火箭弹正在敌人进攻路线上逐个爆炸,贴地爆炸的烟球迅速膨胀并将宽阔的战场遮蔽起来。隐约可现的敌人装甲战车正在行进发射导弹和炮弹,由于战场干扰实在严重,他们的炮火命率有多少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我们很清楚,由于现在战场电磁干扰已经超出安全限度,他们现在的火控计算机只不过是手的昂贵摆设,至少现在是,更何况他们正在朝干扰源挺进。

好容易从瞄准镜里捕获了一次,可我却让它溜走了!

“能在敌人阵地上放几颗电磁炸弹就好了。那怕是一颗!”政委感慨地说道。

在野战医院养伤的那半个多月里,每天晚上我都被反复被在城市边缘参加的第一场战斗经历的一场炮击那另人难忘的场景所折磨。在那场炮击,敌人的一枚55榴弹径直击穿了坑道顶部并把躲避在里面的两个战士撕得粉碎,除了一顶沾满脑浆变形的钢盔,没有剩下一个哪怕是看的出是什么东西的完整零件留给收容的人。半截坑道完全被血肉浸得通红。每次我穿过这个坑道都无法抑制呕吐的感觉,恐惧的念头始终啮咬着我的神经。我整整一天无法喝一口水,吃一口干粮。我那两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恍惚地熬过,战斗都是在下意识地进行。看着周围战士们一个个地倒下,我却没有任何触动。仿佛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我开始变成了一具战争机器。

“驾驶员同志,来这里吃点东西。门口的同志,你也来吃点。”一个坐在后面角落的战士热情地招呼我们两个。

“我们这支分队是直接隶属于前直战略电对抗指挥部的,主要负责与战区个师部的电侦察和电对抗作战部队协同。”贾队长边解释边打开电脑。

政委还在陷入深深的自责之。半响,他费力地摘下了坦克帽,然后奋力扯开了上衣的拉链,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

在众人一连串的庆幸和咒骂声我被老陈从地上拽了起来。

“是伏击的民兵们把我给救了下来。”说到这里我开始努力回忆救下我的那个民兵队长的容貌。由于晚上一直戴着夜视仪,直到离开我还没有看清楚哪个“撒旦”队长的面容,只是记得他壮硕的身材和满口的方言。我开始奇怪他怎么给自己起这么个外号,大概是见到鬼就不留活口的缘故吧。

鬼兵被突然的偷袭弄晕了,开始大声叫喊同伴的支援。由于这两个鬼都是先前匍匐在地上,有武器在手上却没有办法开火,我们各有一个人夺枪,另外一个人则搂着鬼的腰并努力摘下敌人腰间悬挂着的手雷。

机舱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螺旋桨搅动空气的轰鸣声和后面远处交火地区连天的炮火隆隆声。

“不,我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的生命不属于自己。”

是团长,我猛的一个激灵,赶快坐了起来。

我赶快架起老柳的手臂转身撤进坑道里。其他还没有走远的战士也不得不向坑道入口处跑来躲避炮火,坑道口一片混乱。

现在敌人在他们空军对地火力投掷了温压弹直接摧毁了我们步兵营的阵地后终于在傍晚攻上了我们三个步兵连把守的阵地,敌人终于在一白天连续的进攻后取得了可以向我们纵深穿插的机会。`

远远地,我听见与二连的接壤的三连阵地位置响起了激烈的交火声。

外面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来不及进入坑道,我们三个人跳进堑壕,在这一段长约五十米破烂不堪的战壕里向敌人轮番扫射。

敌人在我们这一带交战抵御拥有绝对的火力和机动优势,我们步兵在少量的迫击炮支援下艰苦地抵抗着敌人的反复冲击。仅仅在我们连阵地正面就有敌人超过30辆装甲战斗车辆组成的突击梯队在疯狂进攻。这根本就不是敌人作战的历史风格。

3号哨位紧挨着上午小卡狙击敌人最后受伤牺牲的30号哨位,30号哨位已经被敌人猛烈的炮火轰击下坍塌了,3号哨位同样没有幸免,只是受损程度小得多。

“我来背!”黄彪把背着的反坦克火箭筒递给后面的战士,抢到前面把小卡抱了起来。

我走到了望哨口的位置,发现老柳和黄彪早就趴在那里朝山下了望。

“咱们不管他,反正不能让敌人从我们这里冲过去,哪怕是拼到最后一人一枪。”指导员抬起头看着我,凌厉的眼光在应急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摄人心魄。

上午的时光是在紧张的抢修工事渡过的。远处第一线阵地的防御部队已经开始和敌人增援部队接上了火,激烈的炮击声从上午0点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午我们的午餐就在战壕里吃的,大家轮班倒疯狂地修建隐蔽工事,设置假阵地。工程兵开始将可以显示红外特征的特种塑料薄膜裹附在石头上、裹在砍下的竹,还有工程兵把吹好的带红外特征的模拟坦克、小型卡车、导弹发射器等等模型安置在我们沿山坡挖掘的假阵地上。

“哦,老乡你贵姓?你们乡里还有多少人没有撤走?”老默问道。

当我203师被后勤部队的卡车紧急运往交战地域的时候,我军主力已经沿高速公路两侧向南突进,并计划在省会城市附近折向向西与西南方面军突击群汇合,切断敌人西线突击群的退路。

第二天我就开始和战士们一起训练,熟悉武器。在97高地上是老雷现场教我使用步枪和轻机枪的使用技巧,我对火箭筒、无坐力炮、重机枪以及新配发的反坦克导弹和单兵防空导弹的使用还一窍不通。在大家的帮助下,我开始一项项地学习。对于反坦克导弹和单兵防空导弹的使用以及红外观瞄仪、激光测距仪的操作,我反而比他们学得快,不到两天的工夫我就成为大家的老师了。毕竟是学电脑出身的,在这方面我比那些只有高甚至初化的官兵们条件要好得多。大家也就对我这个新头目产生了信任,纷纷让我给大家做示范,连部也让我到各排去帮助训练。

“唉!这个许参谋,事总干不完。”田连长冲许参谋的背影摇摇头回到连部房间里。

目送着她美好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我忍不住回头问道:“这个女尉是哪个部队的?知道吗?”

实施反击?在这么小的区域,我们的机械化部队无论白天晚上只要一动敌人就能侦察到。你要知道敌人现在拥有以卫星、侦察机、战场雷达三位一体的战场信息收集能力。只要被敌人发现,鬼的火炮、巡航导弹、防区外撒布弹药铺天盖地地扔过来。另外,在我们阵地上还发现了大量敌人投掷的战场传感器,有声音传感侦察类的、红外传感侦察类的、电磁传感侦察类的等等。”江泪显然对我提供的消息很不相信。

“我叫卫悲回,在97高地。”我顺手递给江泪一块饼干。

是布衣!他引爆了弹药库,掩护姜野撤退。

“不行,那是我的。你们谁也不可以和我争!”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是布衣!他已经醒来。在昏暗的灯光照映下他漆黑的眸发出冰冷刺骨的光芒。

外面阵地上清脆的枪响引起了人们的骚动,李玮赶快低声询问情况接着安排战士们准备。

来到第二层坑道我们才发现上第一层坑道的出口已经被炸塌了,大量的钢筋混凝土碎块堆积在坑道里,没法上去了!大家面面相觑,找另外的道路吧。

“是55毫米榴弹”张廷玉拿起喉部送话器低低地说:“校,敌人马上有55榴弹打过来,得通知兄弟们隐蔽。”

“晚上敌人火力射手肯定使用了夜视观瞄设备,突然的强光源会短时间影响他们的设备观测能力。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冲过去。”张廷玉答道。

看看手表又过去了大概一分多钟,可我觉得象是好一会。突然在离我不远的位置一个敌人发出临死前撕心裂肺的惨号,接着敌人的枪炮向我们阵地左侧猛烈轰击。

敌人的坦克距我们大约一千公尺的时候,突然在我们阵地响起了火箭弹发射的声音,旋既一道道火箭弹尾焰出现在我的视线。

把他们运下阵地送到后方城市的野战医院。

“报告,长城已和电战机取得联络,正在导引!”

“报告,地面红外对抗系统全部开始工作!”

“报告,微波阻塞系统开始和敌电对抗系统接触!”

“报告,25战区紫外预警系统资料开始上传!”

“报告,2战区紫外预警系统资料开始上传,根据航迹分析,敌人开始按我们预测的航道攻击!”

“报告,32战区紫外预警系统资料开始上传!”

“报告,28战区紫外预警系统资料开始上传,敌人开始按我们预测的航道攻击!”

站在各指挥系统操作台后面的作业参谋不断转身向副师长汇报。

“联合防空系统准备怎样?”

副师长听完一连串报告后朝一个参谋长问道。

“报告,早就准备好了。”

“发现敌在低空佯攻的直升机突击集群,分个航道,有两个从我2、28战区方向穿越,伴有强烈电磁压制和红外压制掩护,电磁压制作用距离二万八千公尺!”

二万八千公尺,这意味着我们师防御阵地的纵深地段被敌人电磁压制彻底覆盖了。

“来得好快啊!只能全靠我们自己了。”

副师长沉声说道。

“预警机发现敌无人诱饵机群,分三个高度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