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此刻,突见虞涣儿脸色如潮,听其娇喝一声,居然委顿在地,死镰也是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看起来痛苦至极,原本娇媚的颜色之上都是惨白一片。

李继元恭敬回道:“回大师兄,这些时日招收门徒可是层层筛选,未是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大师兄尽管放心,落峰此次重张旗鼓,虽是对外招徒弟,但细致非常,师弟保证尽心尽力,不会出得纰漏。”

“来不及多想了,走,”夜尽一咬牙,道了声,抱着小东西当先而入,大痴应了一声,也是不甘久留,紧跟其后。

“果真是好大的口气,”陈灵冷哼一声,“当初你巅峰之时都是不能败我,如今不过是到了油灯枯灭的地步,仅仅是借了大阵的执念而已,也是敢如此猖狂!”

“区区蝼蚁也敢逞强么?”女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一如当初。

在意识恍惚之时,夜尽还在想,听闻师父说这炼情阵乃采集无上欲念所炼,倒是真想要看一看,虽说危险,但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当然,如是不是现在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话,那就更好了。

陈灵叹了口气,“你们也不用太过执着,以免到了炼情阵被心魔所困,老娘既然收了你们两个,自是不愿你们两个白白送命。”见其右手虚招,衣袂飘荡间,两缕红光在手心闪耀,凝聚良久,光泽暗淡后才看得清楚,竟是和鹅卵石般大小的赤红玉石。

两人愕然,未想到陈灵居然这般盛怒,一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恩,算你会想,”陈灵笑道:“这个意愿,现在我就能答应了你们两个,也算你们福气,老娘我几百年了从未收过一人,今此收了你们二人,也算了了吾师兄们的意愿,免得那几位师兄整天唠叨我不为门派着想。”

陈灵未是想到这人面子居然这么薄,自己不过是呵斥了两句,就让他们改了口,本想笑,但又想到刚才这两人居然吃了自己的灵鸟,这个帐不讨回来,如何能够。

陈灵怔了怔,冷笑道:“好,在你们死之前,姑奶奶善心大一次,给你们留下遗言的机会。”

“小东西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你看还会变大还会变小的,嘿嘿,果真是神了!”

“那也是,说不定,真的就快到落峰了,我们再往前看看,顺便找些吃食,再不吃东西的话,恐怕不用试炼,饿也先饿死了,”大痴恹恹道。

楚虚怀摇了摇头,“这炎龙潜睡在炎潭不知多少年,有谁会知竟在今天出世,本来这一关卡虽是设置,但先前也不过摆设而已,这两人,气数未免也太差了点。”

夜尽指着对面,“大痴你看,只要过了这岩浆之地,前方就是一马平川,估计离终点应该也不远了,你想啊,不就是拜个师吗,用不着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吧。”

冉若谷点了点头,“师兄可还记得,溟英自上次历练归来后,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连那随身的仙剑都是丢失,如此,师兄不觉得奇怪吗?”

在那云海茫茫中,夜尽在自己还是清醒之时,用心底最深处那份感动道:“大痴,对不起。”

“大痴,难道我们真的就无仙缘,倘若这云涧不可通过的话,那么先前的人是怎么通过考验的,难道真的是飞过去得?”夜尽摇头叹息道。

“大哥既然决定要走,大痴定是跟着,”大痴有些不满,“难道大哥不要了我这位兄弟?”

夜尽最后一剑砍在绳索之上后,终于放声长笑,“对面那野鸡,不是很想捉小爷吗,嘿嘿,来啊,小爷站在这里不动,来捉啊,来啊,哈哈哈!”

刚是走了不远,忽见前面有人,大痴道:“大哥快看,前面好像有一群人。”

“这……这……我……”吕卫永想抢,又觉有份,终于未开口,就是觉得眼前有点黑。

大痴神秘莫测地道:“其实我们两个可以去……”话说了一半,却是不再说,眼睛都是装满了小星星,显然又沉浸在极度幻想中了。

“啊——”大痴大惊,“难道你是说……”

“我叉你个祖宗八代……”夜尽几乎要吐出血来,骂个不停。

摸了摸男子的鼻息,还好,只是一时昏迷,但伤势严重,短时间内怕是不好恢复了。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云涧派势力范围之内逞凶,今日若不严惩,尔等如何长那记性!”说完,衣袖挥动,但见身前烟霞涌动,里边隐隐透出五色光华,紫气飘荡盘旋,犹如神龙,是要出手的迹象。

一群山贼傻了眼,本来是出来打劫的,现在反倒是被打劫的,个个心头寒颤,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东西似是很不满意外界惊扰,在夜尽怀中扑棱两下尾巴,继续熟睡。

“骗了?”夜尽哭笑不得。

“怎么废话老那么多,快说快说,”夜尽面露喜色,催促道。

“咳咳,”夜尽心中羞愧,“村长言重了,除妖斩魔乃我辈中人应尽的本分,实是不值一提,村长这般待是我等,羞煞我也。”

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究竟是谁,在那迷惘地初始,在那迷蒙地路途中,苦苦思索着,为什么,为什么却是想不出。那记不起的,到底会是什么?而自己,到底是谁?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东西也是聪明,在此之内,一时未找到出路,但在那莫名的区域之中,竟是找到了一处处藏匿丹药灵草之类的地方,虽然没吃过那些玩意,但一试之下,居然口感极佳,于是乎,到一处便清光一处,连一点残渣都不留。

“本尊决定之事,什么时候容人不准,你等在我眼中,根本连灰尘都非,又有何资本与我谈些条件,来人,将此二人关进地牢,一日劣根不除,便不许饭食,直到,饿死为止。”

“可是,我们现在……”大痴想说些丧气地话,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觉中有了丝希望,“我们两个现在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