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当然喜欢你。”他好笑的道。
“周少？”其中一人迟疑开口。
医生很快把孩子抱去清洗。慕善心疼的看着陈北尧，声音嘶哑：“你怎么……”
挟持着这几位大佬的其余几个人，眼见张痕天卒然到底，哪里还有抵抗意志，纷纷丢了枪，举起双手蹲在地上。陈北尧长吐了口气，抬眸望去，只见丁珩拿着枪走过来，扶住荀市长：“市长，你没事吧！”刚才正是他在关键时刻背后开暗枪，救了荀彧的命。
陈北尧和丁珩一听，心下了然——荀彧已经提前被告知张痕天可能是叛国嫌疑犯，但为了稳住这名嫌犯，他不惜以身犯险。但是张痕天的疯狂，的确出乎所有人意料。
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一侧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已经碎成了渣，满地破损。一个陌生的男人倒在那片碎渣里，脑后一个大血洞，显然也是被周亚泽一枪射中眉心，瞬间气绝。
陈北尧沉声道：“就这几天。”
这晚慕善早早睡了，半夜又习惯性的惊醒，转头一看，陈北尧果然不在身旁。时值初冬，她披着衣服起身，刚走到客卧门口，就望见里面灯光黯淡，陈北尧就站在床头，背影料峭。
“去交易。”陈北尧言简意赅。
她一说完，一桌人竟然都神色各异的安静下来。
在座谁不知道霖市最著名的三角恋？外界传闻慕善原本是丁珩的女人，陈北尧一夕夺势后，卷走了榕泰的财产，慕善也变心跟了陈北尧。
与此同时，陈北尧身后的周亚泽背着手，慢吞吞走过去，看着蕈：“找你保护嫂子，果然靠不住。”
陈北尧不为所动，柔声道：“善善，那个陈北尧没死。”
陈北尧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十指交握，抬眸望着周遭温馨而宁静的一切，沉默不语。
她告诉自己，不用怪他，不该怪他。他的爱不可能是假的，那么做只是逼不得已。
可现在不同了，这一次，是他要让她牺牲，而且牺牲得很大。虽然他心里隐隐也有些期待，期待她为他付出，那种感觉令他觉得幸福。
周亚泽一愣，哈哈大笑。连陈北尧都冷冷笑了：“谁的污点证人？”
陈北尧径直走向床边，掀开床单检查床底。一无所获后，他站起来，走到柜子前，轻轻拉开了柜门。
那是下午三点多，慕善刚从公司回到家，坐在卧室里看书。她最近全心全意准备生孩子，自己的公司有陈北尧派人看着，去得比原来少一些，只是重大事项仍由她裁决。
陈北尧淡笑道：“他要动我也不容易。而且我告诉他，很快洗手不干。既然我与世无争，他何必对我动手？”
陈北尧静静道：“这些钱你拿着，跟白安安跑路。张痕天有任何事，我替你挡。”
而且南城老大林鱼已经来了电话，他的人堵住了整间百货，去接慕善。陈北尧知道，他的承诺，比任何人都可靠。
李诚顿了顿，道：“好。”
正洗着，忽听见浴室的门咯噔一声轻响。慕善瞪大眼，看着已经反锁的门，从外面徐徐打开。水雾热气中，陈北尧修长的身躯不着寸缕，一步步慢慢走过来。
“你做得不对。”慕善再次打断他，紧盯着杯中颤巍巍的水面，“别人求婚都单膝下跪，你怎么能直接让我把手给你……”
他却不松手，低笑道：“对我的体力有点信心。”
两人心照不宣，从不提三年之约，也不提今后要怎么走下去。陈北尧在步步为营中等待，慕善却是在重新审视，审视他们的将来。
“那香港还有黑帮吗？”慕善好奇的问。
李诚拉开车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小子没事吧！”
陈北尧身形一顿。之前慕善做手术时，他的确抽了一两根。他沉默片刻道：“缓解压力，以后不会。”
丁珩半躺在船尾，隔着空空的船篷，望着对面的两人。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伤口大概又崩裂了，鸦片的效用大概过了，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现在随便来个人就能把他杀死。可如此□的逃亡之夜后，他也不想动了。他只是看着他们。月光仿佛要赶在太阳出现前，绽放最后的余晖，在头顶亮得吓人。暗黑平静的水面，波光如碎玉。天光水色间，他觉得这艘船就像一个漂浮的梦。而陈北尧抱着慕善长久孤坐的身影，就是这个梦里唯一的亮光。他的脸清寒如雪，她的脸也白得吓人。他们坐在那里，是一对至死不渝的恋人，在他们的世界里，痴痴凝望，天荒地老。
正焦急着，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医生跌跌撞撞冲出来，把那两百美元往慕善手里一塞，结结巴巴道：“对不起，20，20其实就够了。”说完也不等慕善回答，推门就快步走了。
陈北尧点头。慕善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陈北尧看着她额头一层细细的汗，抬手轻轻擦掉。想亲一亲，又怕吵醒她。便缓缓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她的手柔若无骨，跟身上的皮肤一样滑腻。只是因为常年打字，掌心和腕部有了茧。陈北尧想起她刚才的话——这几年都是自己动手。他再摸上那薄茧，就觉得像是错失的八年里，她自己磨砺的坚强轮廓。
陈北尧盯着她，却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还要干什么？”
然后，是陈北尧穿着泰国士兵的军装，胸口许多子弹造成的血洞，面无表情的对她说：“是你杀了我，慕善。”
慕善一五一十说了，只是略去首领差点强暴自己的事情。陈北尧听完，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半阵不说话。
丁珩察觉不妙，嘴里不由得一松，首领趁势一个翻身，狠狠一脚踢在丁珩胸口。这一脚正中伤口，丁珩痛得死去活来。勉强提起的一口气，再凝聚不起来。
陈北尧闷哼一声，身子竟往旁边摔了出去！慕善根本没反应过来，手中已是一空，眼睁睁看他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高一脚低一脚，不要命的飞奔。
他想，或许陈北尧的确是传说中的金融天才；又或许他用了什么手段，暂时拖延，以后还会变卦。但首领丝毫不觉得有威胁——难道他对付不了陈北尧？
慕善走进去，站在窗口那人几乎是立刻转身，目光如电的看过来。
首领坐在主位，与白天的温文尔雅不同，他穿着件亚麻短衫，显得随意许多。他身旁坐着一对双胞胎少女，非常漂亮，看起来不过十□岁。一个趴在他怀里，他的大手在少女胸口随意的抚摸着；另一个趴在他脚边，时不时为他添茶倒酒。
路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全是实枪核弹的士兵。还有几辆载满武装士兵的卡车，迎面驶过。那些年轻士兵的脸，有一种刻板的冷漠。慕善毫不怀疑，这些人体内都有同样的嗜血因子。在他们眼里只有金钱和武力，没有人性。
“我去跟云南达沥要人。”周亚泽搞定了外面的警察，跟了进来。
“不错。”慕善望着窗外高楼林立，忽然觉得，这个城市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枯燥了。
慕善脸色一变。
整个霖市、全省八条内陆水道，还有谁的船，有可能让毒贩绕开所有关卡、通行无阻的将白粉运出去？
林夜咬着下唇不说话，一旁的蕈声音清澈、含笑安抚：“夜，不该惹父亲生气，罚酒。”
陈北尧下机后，跟银行的人吃了饭才回来，喝得微醉，身体略有些燥热。
今后只有他，能让她委屈难过了。
慕善并不觉得有问题，这是人之常情。而且父母品行端正，上次若不是被陈北尧设套，一辈子平平稳稳，在慕善看来就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