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尧不做声,手搭在她背后,长眉舒展、黑眸深沉。慕善一下子猜到了,默然不语。

温柔而干燥的唇,沿着她的伤口一点点吻着。他很想伸出舌头舔,却又怕影响伤口恢复。于是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他在蹭在闻。他沉黑的双眸一直盯着她,唇却有点着了魔似的一遍遍留恋着。

他在心里冷笑,难道我他妈的是个好人?

“请说。”

李诚又坐了一会儿,向陈北尧汇报了其他财务状况和人员安排,就离开了套房。陈北尧掏出钥匙打开门,回到里间,躺回床上。

丁珩当然察觉出他神色异常,忙掏出钱塞到他手里。他掂了掂厚度又看了一眼,转头对另一个士兵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百善孝为先’。放他们走吧。”

身后的陈北尧将她的动作神色尽收眼底,忽然扶着椅子,极缓的站起来。

慕善不由得抬头,看到房间窗外,静静的小河在阳光下璀璨如金。船好找,布玛房子边上就系了一艘。可这两个人伤得那么重,四五天后,能上船吗?

慕善小心翼翼脱掉他的内裤,饶是两人亲密多次,她却从没这样服侍过他。她红着脸,全无杂念,毛巾沾了水,轻轻擦拭。

慕善一下子撑着地面站起来。

“我们挟持了首领,逃了出来。”慕善忽然开口,打破沉寂,“是丁珩救了我和你。不然现在我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门外几声闷响,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

她记得刚才折返的路上,距离这里不到百米的地方,还有片崎岖的树丛山洞。只要能退到那里,他们也许能支撑到李诚的援兵赶来!

比枪林弹雨更可怕的,是藏在暗处的敌人——现在他们谁敢再冲锋?

最后,两人端起女奴送来的酒杯,轻轻一碰,宣告联盟的达成。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某种炽热的温度、残留着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白浊液体。

丁珩提出以合作分销形式,在吕氏已经占据的市场,销售海洛因。首领怎么会拒绝送上门的合作?两人商定了大致条件,其他细节则由丁珩与达沥详谈——原来达沥的老总就是首领在中国同父异母的兄弟。也难怪他会插手国内市场。

口水。

一如既往的温柔。

于是她开始仔细将今天的经历。讲到蕈出现的时候,陈北尧动作一顿,又继续。

商场人很多,两个保镖隔了几步跟在身后,楼梯口还留了两个保镖。慕善抱着牵着孩子们往运动区走。

丁珩听着他们几个汇报毒品生意,神色始终平静难测。

他十分健谈,大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在说,大家倾听附和。陈北尧的话本就不多,偶尔答上一两句。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握着慕善的手,眉目微微含着笑意,

她一开始还不明白他们为何如临大敌,出了几轮牌,她就能感觉到陈北尧犀利的牌风。疑惑之下,她亦心领神会,全力配合。

陈北尧客气道:“哪里,我一会儿过去敬酒。下次赵县长再来霖市,一定要让陈某做东。”

他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淡道:“我不会再让你委屈。”

慕善身子一顿,微笑转头:“丁珩。”

慕善一怔。他说的“更”,指的自然是荀市长和温副市长。

慕善刚拿起文件,手机响了。

她有些害怕的睁开眼,正好看到他双手抓着她的大腿根部,清隽白皙的脸慢慢埋下。

他的舌长驱直入,无所不在,禁锢着她、纠缠着她、诱惑着她,令她无路可退,令她心神震荡。

他不是……温柔而隐忍的,同意让她离开了吗?不是答应,再也不找她了吗?

周亚泽又道:“江娜早就传来消息,说她要回北京。你受伤这么多天,她怎么伺候你也见着了。我还以为这回能成,结果她还是走了。怎么办?”

路上,他接到了吕小姐的电话。那个一向木讷的女孩,在短暂的犹豫后,叹了口气说:“丁大哥,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请替大哥报仇。我们全家会记得你的恩情。”

他觉得满嘴都是灰土气味,浑身脏腑像是都换了位置,空落落的痛。

挂了电话,他走回车库,拍拍趴在担架上的杨三的肩膀:“杨三哥,小弟多有得罪。不过你放心,我手下人很专业,肠子和菊花都可以缝回来。你看现在多好——只要我们得手,你一家老老小小也不用陪我们玩手雷,你还能拿五千万。你跟吕兆言干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16、迷途天使

女人穿着素白的衬衣、咖啡色束腰长裙。很清爽的打扮,令整个人显得轻盈干练。初一看,相貌清秀白净,宛如小家碧玉。可当她微笑,大眼弯弯、嘴角轻抿,原本素净的脸瞬间生动妩媚,光彩照人。

慕善也觉得有些气闷,欣然应允。

莉莉丝把热辣辣的火锅端上来,叉哥先吓了一跳:“这么辣?拉肚子怎么办?晚上要是跟男人出台就龌龊了。”

慕善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声急速的引擎声,他的车飞驰而去,仿佛不愿再多停留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