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令她稍微有点不安,又有点说不出的心疼。

不必再杀人啊!他看着天上稀疏的星子,想起多年来首领在金三角的暴戾苛刻,想起君穆凌改善农民生活的承诺,也想起了过劳而死的父亲,和十六岁就被士兵带走再也没回来过的姐姐。

“这个条件有点霸道。国内贩毒网络四通八达,我没办法保证。”

一席话直中要害,正是陈北尧心中所想。他点头:“台湾青联帮帮主是我香港叔父的朋友,我再给叔父去个电话。加上本土黑道的力量,最多一个月,就该让君穆凌吃到苦头。”

船舱中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两千?行,放。只要不是两男一女就可以。对了,都长得漂亮,上头说的。老子今天刚接到通缉令,明天军部就会派出搜捕队了。”

“这人不能留。”丁珩缓缓道。

“……好。我去做饭。”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自然已经是最好的方法。她只能这几天帮他们尽快恢复身体,免得他们强行用鸦片麻痹镇痛,反而加重伤情。

上半身擦完,到了下半身。慕善先擦干他两条腿,换了药。然后她看他一眼,脸略有点热:“那里要不要?”

慕善回头,只见陈北尧眸色阴沉的盯着丁珩。

慕善又吃惊又心疼:“你躺下!”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背光站在房间的门口。他还有些气喘,看一眼屋内的境况,整个人一下子定住。

枪声戛然而止,慕善和士兵们都惊魂未定。然而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士兵们一时竟全部卧倒隐蔽在树丛里,没人肯跳出来当炮灰。

慕善脑子刹那空白。

为了让首领赚2亿,陈北尧砸进去十多亿美元。几乎相当于陈氏投资在大牛市白干一年。可此刻,陈北尧极放松的坐在那里,面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比首领还要愉悦。

眼前又闪现昨天的一幕——她被放在桌上,丁珩就跪在桌子前方,不发一言深深看着她。衬衣西裤,勾勒出他利落挺拔的宽肩窄腰长腿,却也令他像一片高大的阴影,将她牢牢笼罩。

看到她第一眼,他就有些恼怒的下定决心:她是无辜的。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谁死谁活,他一定要令她安全离开金三角。

直到两个孩子抱着慕善的腰死活不肯起来,蕈才一手一个,把他们拎起来,放在车门外。又从储物格里拿出几根糖果棒,放到他们手里,再拍拍他们的肩膀。

她缓缓转头,一愣。

至于被蕈咬的那一口,还是算了。

“我叫慕善。”她在一个孩子面前蹲下来,声音柔和笑容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可吕氏过去在这项生意上赚了太多,年年超过房地产利润。加之今年房地产市场虽然获利,前景却依然不明——现在还不是他中断毒品生意的最好时机。

慕善不知道他在海外还有这个名头,其他人也惊讶万分。

连一旁观战的sweet,都惊叹不已。

父亲又惊讶又高兴,迎上去:“赵县长!苏县长!真巧。”

陈北尧笑了:“别乱想,我去负荆请罪。”

沿着灯火通明的过道,慕善垂眸,一步步数着地毯的花格。陈北尧想让她怀孕,她的确也很想要个跟他的孩子。不过,陈北尧大概以为,有了孩子她肯定舍不得走。可他不知道,有了孩子,她的爱情已经圆满,她再无所求,所以才可以走。

见她难得没板着脸,陈北尧忽然低头,捏住她的脸,沿着唇线一点点耐心的舔起来。

“慕总最近不同嗳,气色真好。”助理江娜把文件放在桌上,一脸笑意。

慕善只觉得好像有千百只手,从她湿漉漉的密谷,一直挠到她心里,令她又羞又窘。那筷感从弱变强,从慢到快,竟然只是转念瞬间。她很快就开始喘气,喘得很急。

他径自闭上双眼,一低头,冰冷的唇就狠狠压了上来。

她又打陈北尧电话,还是没人接。“嘟嘟”的空响,慕善额头沁出细细密密一层汗。

第二天中午,周亚泽接了个电话,开车直接到了陈北尧家里。

丁珩一声令下,几个人戴上口罩墨镜,凶狠而沉默的冲进了饭店。加油站的经理看势头就感觉不对,颤巍巍的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伙计噤声。

紧接着,像是被人用巨大的铁锤狠狠一砸,他脑子一木,失去了知觉。

周亚泽在这边玩得如火如荼,吕兆言还以为杨三在俄罗斯交易没回来。

他努力睁眼,他知道自己不能睡。他一低头,看到手机屏幕还亮着,掉在手边。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捡起来。

周亚泽走到她身边坐下:“sweet,他上了没?”

慕善当然不会去那一桌敬酒。只远远瞥见,在丁珩身旁,大名鼎鼎的吕兆言竟然是个三十出头的斯文肤白的青年,相貌方正,带个金丝眼镜,很儒雅温和的样子。

其他人哈哈大笑。

慕善用手挡了挡脸,用力点点头。然后慢慢吐了口气道:“陈北尧,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周亚泽失笑道:“丁珩实在命大!怎么就在要死的时候被警察救走!李诚,你的人办事不牢。”

终于,有人推门进来。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个警察,包括刚才带慕善回来的两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他们的神色,都同样严肃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