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张阖几次,才重新聚焦。这回他看清了,真的是她。脸蛋煞白、眼睛却亮得像星子,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激动神色。陈北尧忽然觉得自己比以前更渴望她,一点一滴都要完全占有,不让其他人触碰。

他用泰语高声骂了句什么。这还是慕善第一次听到这个面似文雅、实则阴狠的首领第一次这样高声说话。

转眼就有两个士兵被射成了马蜂窝,直挺挺的仰面倒下。而另一个士兵的头盔被打穿吓得魂飞魄散,另一个士兵的脚趾被打飞了几个,血肉模糊连天哀嚎!

这是前哨了。刚刚打伤保镖的散弹,肯定也是他们。

只有慕善,脸上微笑着,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慕善哪里肯干,努力想要挣脱,他却将她的手按得更紧,身体也不由自主在她手中,轻轻摇摆起来。

陈北尧一直不沾毒品。可他要是跟金三角联手,吕氏就真的不妙。所以他必须亲自来一趟。

孩子的尖叫此起彼伏传进来,两个小小的头颅趴在门边上。蕈含着雪茄,脸上浮现愉快而明亮的笑容。他说了句什么,双手一伸,就把一个孩子举起来,放到大腿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阵颠簸。她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只看到朦胧的夜色灯光。她闻到汽油味——自己好像坐在一辆车上。

蕈抬手擦了擦嘴角,长眸格外晶亮,一脸无辜的坦然:“唾液可以消毒。可你好嫩……”他的笑容有点坏,“我没忍住。”

他们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极懂事的愁容。

门铃却在这时响了,丁珩回神,抬眸望过去,是吕氏的几个黑道头目,走了进来。

蕈挑眉,深琥珀色的瞳仁格外剔透。他很认真的样子道:“不是客气。亚洲金融市场的猛虎——陈先生在东南亚威名赫赫。”

还是他的离开,令她愈发轻松?

他上前一步握住陈北尧的手:“陈总!来了辰县也不打个招呼,要不是经理告诉我你在这里吃饭,差点错过了。”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乌黑紧蹙的眉:“你害怕了。”

只是她对他的略带强占,默默的甘之若饴的想法,不能让他知道。

这视线令慕善有点受不住,转头直接问:“结识荀市长之后,还有什么进一步计划?”

陈北尧将她的动作看得分明,眸中升起淡淡的笑意。他低头吻住她暗红的唇。不等她喘息,他一把将她抱起平放在沙发上,俯身压了上去。

慕善起身,从他手里夺过水瓶,喝了小半瓶,他这才满意。

饶是慕善心中早有筹谋,此时也被他的突然发难惊呆了。她不能动,也根本忘了动。

究竟怎么回事?

她深深的看他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丁珩戴着顶鸭舌帽,静静站在围墙后低头吸烟。身后站着几个同样沉默寡言的黑衣男人。

“嘭——”又是一声震天的爆响,眼前的轿车瞬间暴成一个灿烂的火球。男人们惊痛的嘶吼被掩埋在火焰里。

周亚泽微微一笑:“没炸坏吧?他是吕兆言的心腹,要是死了,吕兆言可就起疑了。”

他们甚至不惜在市区埋伏重兵,对方至少找齐了一个连的杀手,制造血案斩草除根。

陈北尧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稍微回想一下,才记起一张模糊的女人的脸。

可今晚,商会会长连说了好几句“蓬荜生辉”。因为不光陈北尧来了,丁珩和吕兆言也来了。慕善能感觉到,因他们的出现,整个会场的气氛都热烈了许多。

莉莉丝点了根烟,又给小白点上一根。过了一会儿,淡淡骂道:“畜生。”

慕善沉默片刻,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喃:“我不会爱一个杀人犯,一个黑社会。”

他却转过头,似乎不想再看她衣衫不整的娇躯。沉默片刻,他才低声道:“善善,这些年我没碰过别的女人。我要的只有你。别怕,也别犹豫。跟着我,好吗?”

她竟然被当成犯人一样对待。

虽然这么说,还是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

“丁默言做的?”

2、男主我文案都写了,大家不要站错队!!

慕善原计划“迅速”朝他右手的第二棍,却再也打不下去。

慕善站在他身后,心中居然有些难过。她不能否认,这样的丁珩,真的让人有些心动。

一局过后,慕善和周亚泽大杀四方,陈北尧和另一个男人输得彻底。周亚泽大呼过瘾,表示慕善推翻了他对美女胸大无脑的看法。他神色极为自然,像是从没见过慕善。

她抬眸看了看,房间布置得很好。一组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皮沙发;还有一排办公桌椅。角落里还有饮水机、咖啡机,甚至还有台电视。

那天车上的人,是丁珩吧?不过他好像对她没印象了。

慕善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随意的往后一靠,双手随意交握,显得极为放松。米色小西装上,凝脂般细白的脸笑意绽放,如同有微凉的春风拂过。她语调缓和:“丁总,有时候拒绝反而是好意。”

当大肖看清他那的样子,心头微震。只觉得他跟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那容颜那眉眼,竟令他想起冬夜里一弯干净透亮的月亮。当男人抬头看过来,大肖觉得自己就像泡在冰冷如水的月光里。

在充满乡土气息的现代大陆黑帮的表皮下,这其实是个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故事。ps:这次是真正的现言,没有科幻成分。

“……回家?”慕善犹疑。

“嗯。宝贝,我带你回家。”他侧头在她长发上一吻,“我带你回家,宝贝……”

他轻轻哄着重复着,慕善昏昏沉沉又睡着了。他已是累极,抬眸看到丁珩还望着慕善,两人视线交错,谁也没说话。

第二天慕善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俩大概因为伤势,全都没醒。

她想起昨晚的梦,一个念头狠狠撞进脑海——她杀人了。这令她心里还是堵堵的。但也许是陈北尧起了作用。脑海里还有他的声音在回荡:“宝贝……宝贝……”

他竟然叫她宝贝。而这与他清冷性格完全不符的亲昵称呼,似乎真的减轻了她心头的压抑。

慕善走到客厅时,那泰国妇人正跪坐在地上摘菜叶。看到慕善,她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比划着手势,又指了指桌上的米饭。

慕善感激的一笑。她对妇人有些愧疚,又跟妇人打了一阵手势。好在妇人其实懂一些简单的汉语和英语,双方也能简单交流。

慕善告诉她,自己和丈夫、哥哥来旅游。昨天路上发生枪战,出了流弹才到这里。正在想办法连络中国的朋友接应。

妇人闻言一脸释然,连忙点头,却拿起昨晚他们给的一百美金要还给她。慕善推辞,表示会在这里住几天,希望妇人不要介意。她心里却想,金三角这么肮脏的地方,普通人却这么善良,真是物极必反。

慕善吃了饭,妇人示意她跟自己去屋子后头。原来屋后有一条宽约十米的小河经过。现在的时间,偶尔已经有当地渔民划着小船经过。

屋后还有个凉棚,里面有一缸水,架子上还搭着条干净的纱笼。慕善这才明白妇人让自己洗澡,心中感激万分。

泰国天气十分炎热,洗了澡,慕善只觉得一身清爽。回到屋里,她问妇人附近哪里有电话。妇人却说只有镇上有,距村子有一天的路程。问她这里是谁的地盘,这回她用汉语回答得很清楚:“将军。”